杜府,位於興化坊中,此地多為朝中重臣府邸雲集之地。
諸如房玄齡、魏徵等人的府宅就在興化坊中。
郭業到底也是在長安小住一段日子的人,自然知道興化坊怎麼走。
他出了皇宮離開了皇城之後,駕輕就熟來到了興化坊中,來到了杜府門前。
到達杜府門口,稍稍一打量,這是一處中規中矩的兩進宅子。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此時的杜府門口早已是人流攢動,往來進出的人絡繹不絕,極其熱鬧。
頗有幾分朱門顯赫處,門庭若市來的感覺。
看著大門口處,林立著幾十號披甲帶刀軍士,郭業有點映像,這些人就是負責宮中戒嚴宿衛的左右千牛衛。
他心中嘀咕了一聲,看來李二陛下已經到了杜府。
隨即,他低著頭隨著一撥人流進了杜府之中。
一進杜府,前院中有不少披麻戴孝的下人已經開始攀牆爬梯,在院中懸掛起縞素麻布,白紙燈籠。
整個院中,處處瀰漫著悲傷肅穆的氣氛。
此時整個杜府內外的忙亂成一片,貌似連門口接待來賓前來弔唁的人都沒有安排。
郭業眼尖地發現,一身披麻戴孝,腰間繫著草繩的杜荷,正攙和在下人堆中,指揮著他們忙活。
旋即,他跑上前去輕輕拍了下杜荷的肩膀,招呼道:“杜荷!”
“嗯?郭,郭二哥?”
對於郭業的到來,杜荷顯然有些錯愕,不過更多的是驚喜,詫異喊道:“你怎麼來了?二哥!”
郭業撇撇嘴,有些怪罪道:“你這話問得真有意思,你都叫我二哥了,我豈能不來?”
“謝,謝謝郭二哥!”
杜荷臉色一緊,衝郭業真心誠意地拱手作了長揖。
郭業將其扶起,輕聲安慰道:“杜荷,逝者已矣,你要節哀,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
郭業看得出來,杜荷悲慼的臉上充滿了憔悴,通紅雙眼中佈滿著血絲,肯定最近這些日子侍候在老父病榻前,委實累壞了身子。
杜荷聽著郭業發自肺腑的關心,心裡感動莫名,居然哽咽地抽噎起來說道:“二,二哥,你有心了。放心吧,我知道我爹去世了,以後整個杜家要我自己一人扛起了。”
言語中,郭業發覺杜荷這小子不再似以前那般荒誕無稽,多了幾分成熟與穩重。
看來這幾天,他的心態發生了天壤之別。
郭業聽著杜荷的話,心中暗暗點頭,果然,大喜大悲最是能讓人快速成長。
繼而輕輕擂了一拳杜荷的胸口,寬慰道:“別那麼悲觀,老大人雖說去世了,但是你還有我,還有叔玉、遺愛、長孫,還有書學班的一干弟兄啊,是吧?再說了,老大人身前與人和善,替你積攢了不少人脈,將來必能為你所用,是不?你沒發現嗎?老大人剛剛過世,這黑燈瞎火的晚上,你杜府門口卻已然是人潮湧動,前來弔唁的人群絡繹不絕嗎?”
“嗤……”
杜荷嘴角一揚冷笑了一聲,露出一副與平日有著迥然不同的面容,用一種看透世態炎涼的口吻指點著來往靈堂弔唁的人群,說道:“二哥,你說這些人嗎?呵呵,你太高看我父親了。如果不是聽說聖上親臨我家,你覺得這些所謂的我父親的同僚,會夜裡匆匆跑來我家嗎?”
唔?
郭業聽著杜荷這段憤世嫉俗的話,心裡莫名的一抽,難道這些人都是衝著李二陛下來弔唁杜如晦,而跑來露露臉,做個順水人情的?
突然,他覺得杜荷這小子說得沒錯。因為他和杜荷聊天聊了這麼久,居然沒有一個朝廷官員過來跟他說一聲節哀順變,沒有一個他父親的同仁過來以長輩的身份,勉勵幾番。
媽的,真是人走茶涼,這些人也真夠操蛋的。
隨即,他問道:“陛下呢?你怎麼不在靈堂中陪著陛下?你小子傻啊?”
杜荷搖搖頭,有些自嘲笑道:“二哥,我剛入殮了我父親的遺體,剛擺完靈堂。我娘又是婦道人家,府中這麼一對爛糟事只能我自己一人操辦,我哪裡還有心思陪伴聖上左右?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多操點心,替我爹把身後事辦得妥妥當當才是。”
我日,郭業一陣無語,這小子還真夠真性情的。
一時間郭業也不知道該說他是真傻,還是至孝了。
突然,
靈堂那邊傳來一道宮中宦官的尖聲喧喊:“陛下起駕回宮咯~”
聲音落罷,靈堂方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