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福比郭業大個七八歲,是個苦哈哈出身的寒家子弟,平日裡在壯班也是屬於任人使喚的角色,不然也不會被同僚們給編排到夜裡巡邏守夜。
都以為壯班由縣尉谷德昭親自掌控,武器裝備精良,福利待遇豐厚,風光無限,實則不盡然。
王貴福也是王寡婦炕頭鑽被窩——冷暖自知。
別的同僚都是每隔半個月就輪換一次黑白班,可他一輪上夜班巡邏,就被編排了三年零四個月。
如今縣衙三班的衙役都知道皂班有個郭小哥,為人仗義斂財有道,只要跟他沾上點邊兒,絕對吃不了虧。
對於這些王貴福不僅有所耳聞,更是親眼所見,與他同一條巷子裡的朱鵬春不就是個鮮明的例子嗎?
這老朱最近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可是看在眼裡,以前別說喝花酒下館子,就連給家裡老婆孩子割上幾斤肉改善改善伙食都困難。
這一切的變化源於什麼?
不就是老朱攤上了一個好靠山,好同僚——郭業郭小哥唄。
他任人欺凌並不代表他就傻不愣登,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他抱著朱鵬春這條大腿,還會靠不近郭小哥這棵大樹麼?
也是老天有眼,竟然讓他在今晚一更時分巡邏的時候看到了一幕蹊蹺之事。
想著蹊蹺,興許就是敲開郭小哥大門的敲門磚哩。
於是央求著老鄰居朱鵬春帶著他去見見郭業,他要將今晚所見之事親口告知對方。
郭業對王貴福稱呼了一聲兄弟,瞬間拉近了二人彼此之間有些生疏的關係,氣氛趨於融洽起來。
王貴福撇開生疏的拘謹,滔滔對著郭業說起了今晚他無意發現的一幕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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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秦威趁夜騎馬出城了?”
聽完王貴福的複述,郭業豁然站起,激動地把住王貴福的胳膊問道:“秦威單人騎馬是朝著東流鄉的方向而去麼?”
王貴福搖搖頭,說道:“宵禁開始,四門緊閉,通往東流鄉的出口全被封死,秦捕頭是朝著岷江一帶的方向而去。岷江離咱們隴西縣城約莫七八十里路,不過秦捕頭抄的山路小道,僅有二十里地。”
岷江?
郭業聽後細想一會兒,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習慣性地摸了摸袖兜裡,早已空空如也,一文錢都花的不剩,只能問朱鵬春道:“老朱,你那兒還有沒有銀子?”
朱鵬春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從腰間解下一個錢袋子,遞給了郭業。
郭業輕掂了一下份量,約莫三四兩,都是些碎銀和幾串銅板大錢。
隨後將錢袋遞給王貴福,感激道:“貴福兄弟,你這個訊息太及時了,可算是幫了咱們皂班一個大忙了。來,這兒有點銀子給你買酒喝,以後有什麼短缺的,你儘管去字花館找張小七開口。”
王貴福見狀,心中感嘆,郭小哥當真是仗義疏財啊,一出手便是幾兩銀子,太,太豪氣了。
但是這訊息真有這麼值錢麼?
隨即矜持地搖手連連推辭,他是誠心想跟郭小哥處下去,可不想做那一竿子的買賣。
郭業也不囉嗦,直接將錢袋子塞進王貴福的懷中,笑道:“貴福兄弟無需客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來,趕緊收著。”
然後對朱鵬春吩咐道:“老朱,你先送貴福兄弟出去,不要耽誤了人家夜間巡邏。”
朱鵬春領會了郭業的意思,小哥一會兒肯定有話要說,但是王貴福在旁有些不方便了。
繼而拉起王貴福一直徑直往房外走去。
郭業也尾隨幾步相送,抱拳對王貴福道:“貴福兄弟,今晚還有事情要辦,咱們友情後補,往後總有大把時間一塊兒喝酒吃肉。”
王貴福混了幾年的衙門,為人老實卻也懂些人情世故,怎會不明白郭業的意思?
郭小哥肯定是有貼己的話要和朱鵬春、程二牛講,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尷不尬的,小哥又是送銀子又是許諾今後一塊喝酒吃肉,這是在委婉的下逐客令啊。
但是他也不以為意,畢竟都是初次見面,人家對自己有所防備那是理所當然的。
隨即拍了拍懷中的錢袋子,抱拳朗聲道:“郭小哥,謝了!怎麼以後處著看看,你定會知曉我王貴福也是一條漢子。”
而後扶住腰間的橫刀刀把兒,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快步離去。
郭業衝朱鵬春眨巴了下眼睛,示意朱胖子去送送人家,胖子領會指示,一邊相送王貴福,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