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貞娘搶了先。
只聽貞娘不滯搖頭喃喃自語道:“郭小哥,奴家是有夫之婦,你對奴家的大恩大德,貞娘這輩子都無法忘懷,下輩子貞娘必定結草銜環,以報您的大恩大德,但是……”
“行了,”郭業這時候也明白了自己之前可能曲解了貞孃的意思,趕忙阻止貞娘再繼續解釋下去,然後說道:“貞孃的心思,我懂了,你不必擔心,小哥理解你的苦衷。”
貞娘這番意思,郭業還不懂的話,他就白白兩世為人了。
她既然要做貞潔烈婦,要為胡皮那個垃圾人渣死守貞節牌坊,自己何必強人所難呢?
強扭的瓜不甜,瓜熟蒂落方是美味。
如果自己硬是要提槍上陣,學那霸王硬上弓的話,那麼自己跟斷了鼻樑骨的何瑁又有何區別呢?
何瑁是衣冠禽獸,小哥可是正人君子。
至少在獵豔一道上,既不想做那美女入懷不動心的柳下惠,也不能做那趁人之危的人面獸心。
隨即郭業從袖兜裡掏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放在桌上,對貞娘說道:“房錢我已付清,這點銀子你留著傍身,或者今後做點別的事情,以後再也不要去滿月樓那種地方給人梳髮擦粉了。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貞娘一見郭業被拒絕不僅沒有惱羞成怒,反而主動讓出了臺階給自己下,甚至掏出銀子給自己謀後路。
一時間,感動得無以復加。
郭小哥,才是真正關心自己,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啊。
可惜,自己已嫁人婦,應恪守婦道,不得做那羞人的醜陋勾當。
方得今日覓情郎,可惜已成昨日花,悲焉,嘆焉。
這朵花不僅早已不是黃花雛菊,而且還成了殘花,終非郭小哥的良配呢。
就在貞娘盯著桌上那錠銀子自哀自憐之機,郭業卻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出了房門。
出了房門之後,郭業還非常紳士地將房門關好,緊蹙的眉頭緩緩鬆開,透出一絲地堅韌,喃喃自語道:“貞娘,小哥就不信你的心是鐵打的,能夠堅硬若斯!”
隨後又隔著房門狠狠嗅了一口從房中隱約傳出的香味,是貞娘身上塗抹的豆蔻香味,然後神清氣爽地徐徐離去。
邊走邊道:“來日方長,越是有難度,小哥越是喜歡,貞娘,小哥堅信你我會有那麼一天。”
這一天到底要幹什麼,也只有郭小哥自己心裡清楚明瞭。
...
...
離開了客棧,郭業走了幾段路,回到了油麻胡同。
家中小院太擠,他只得重新敲響了程二牛的房門,今晚看來又要到程二牛家借宿一夜了。
待得敲開程二牛家的院門,程二牛一把將他拽拉進來,憨聲如雷喊道:“俺的小哥,你可算回來了,朱鵬春那賊鳥人攜著一人在俺家呆到現在,說是非要等你回來才會離去。”
一邊將郭業往房中帶去,一邊哈欠連連嘟囔著:“困死老子了。”
進了房中,朱鵬春正焦躁地在屋中來回踱步,嘴中唸唸有詞‘小哥咋還不回來’。
待得發現郭業,朱鵬春突然就跟詐屍一般衝著郭業撞了過來,喊道:“小哥,你可回來了,急死老朱我了。”
這時候郭業眼尖的發現,這屋中還有另外一人,看著身上的打扮兒,木棉甲,烏皮靴,腰間還佩了一把橫刀,看架勢像是壯班士卒中人。
朱鵬春怎麼會和壯班中人攀上了交情?
郭業將過度熱情的朱鵬春推開,疑惑問道:“你怎麼來了?”
然後又指了指那位壯班士卒,問道:“這位是?”
朱鵬春輕拍了下額頭,自嘲道:“瞧我這狗記性,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壯班的王貴福兄弟,與老朱是一條巷子裡挨著住的鄰居,關係好得很。小哥啊,你是不知道,今晚可虧了貴福兄弟相告,不然咱們八成就要吃大虧了!”
郭業一聽朱鵬春這話,沒來由的打起來精神,與王貴福抱拳彼此認識了一下,然後急急問道:“貴福兄弟,趕緊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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