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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郭業手捏眾人把柄,受制於人,後有賊寇兵臨城下離此僅十里,形勢嚴峻,大戰一觸即發。
在場攏共一十七名隴西商賈與大戶都被郭業死死掐在手中,誰也不會傻到甘願去做第二個何家。
投鼠忌器之下,眾人唯有當場簽字畫押,願意出資銀兩以犒賞守城的衙役與青壯。
在場之人多則出資三五千兩,小則千八百兩,視個人財力而定。值此一遭,活生生被郭業敲走了近三萬兩雪花銀。
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見著事情已然定下,郭業吩咐朱胖子來負責接收犒賞銀子一事,而他呢?
則是急匆匆地帶著程二牛趕往了東城城門樓子,前往督戰。
正所謂一軍之帥是為魂,如果郭業這個兩百衙役的精神領袖都不親臨第一線,那讓此時人心還未凝聚稍顯浮動的衙門士卒們如何奮勇殺敵,如何與隴西縣城共存亡?
出了衙門,郭業與程二牛兩人共騎一馬疾疾趕往了東城的城門口,這一刻,他郭小哥如果龜縮在大後方,那這個城不需賊寇強攻,便自行瓦解。
郭業縱觀史上歷次以少勝多的戰役,無一不是贏在必勝的信念與視死如歸,永不退縮的決心。
他必須親臨第一線,他必須站在東城城門之巔,因為他就是那杆永不退縮的旗幟。
只要他郭小哥在,戰旗便不會倒下,兄弟們的心中始終有著盼頭。
無他,人心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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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之外,高坡之上,黑壓壓將近千人四處散落,或生火造飯,或飲酒嬉笑,或篝火烤肉,不時傳來哈哈狂笑之聲。
高坡之下是曠野平原,一馬平川,毫無山巒阻滯,只需凝目眺望便能依稀瞅見隴西東城的城門樓子。
也就是說,只要下了這道高坡,便能策馬揮戈奔襲隴西縣城,稍縱即到。
此高坡又名鬼馬坡,為隴西縣城通往外界的第一道屏障。
不過今天卻成了水匪山匪的集中營。
這近千人便是岷江水匪鄭三江和落日山山匪孟老貴聯合攻城的賊寇大軍。
近千人看似不多,但對一個僅僅兩百衙役守衛的小縣城而言,那就另當別論了。
千名賊寇在鬼馬坡休整,賊寇大軍的幾位高層也在臨時搭建的一座茅草屋中商議著如何攻城的事宜。
茅草屋中一共有四人,一人自然是岷江水匪鄭三江,一人是落日山山匪大當家孟老貴,還有一人是落日山二當家趙九醜。
最後一人卻是一個身穿灰白長袍,扎著頭巾,手搖一把雞毛扇的中年男子,頗有點遙想公謹當年,羽扇綸巾的感覺。
四人圍著一塊平整光滑大石頭而坐,石頭之上用木頭粗粗畫了一副草圖,看似有點像隴西縣城的草圖,連東南西北四大道城門都給標註了出來。
鄭三江和孟老貴年紀相仿,都是四十上下,連身板都差不多,顯著的區別就在於鄭三江滿臉絡腮鬍子,平日裡在江面遊走,將臉頰曬得黝黑。
而孟老貴雖然唇顎無須,但是長得卻是滿臉的皺紋和褶子,彷彿被耕田的犁耙給拉過似的,縱橫交錯。
至於趙九醜,長得其實並不醜,相反長得還很俊俏,若非肩上揹著一把金絲大環刀,端坐在那,肯定會錯認為此人絕對是一個白面書生俊俏小郎君。
至於搖著雞毛扇的那中年秀才名叫關鳩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鳩,是落日山的軍師。名字倒是雅緻,甚至有點娘氣,但是人長得就不堪入目了,一副尖嘴猴腮三角眼,活脫孫猴子轉世。
但是此人的確是秀才,實打實的秀才,若非當年給富戶人家當私塾先生見財起意,毒殺了東家幾十口人命,逃命至落日山落草為寇的話。
說不定如今已是什麼舉人或者地方小吏了。
四人圍著石頭而坐,對著石頭上用木炭繪製的草圖指指點點,只聽孟老貴對著軍師關鳩鳩說道:“軍師,你是咱們落日山的軍師,咱們幾人裡面就你肚子裡的貨最多,你來說說,咱們集中兵力攻哪個城?”
聽著大當家孟老貴如此誇讚自己,關鳩鳩與有榮焉,雞毛扇搖得更加歡實了。
然後得意地昂了昂下巴,將雞毛扇在草圖上東門的標註敲了敲,說道:“自然是東門,自古以來,東門都被視為一城主門,只有從東門攻入,咱們才能震懾對手。”
孟老貴聽著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