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大街小巷,還是茶館酒肆都議論紛紛,更有甚者聽見慘案中有山匪作案,皆已人人自危。
就連一向低調不怎麼露面的縣令大人顧惟庸都坐不住了。
兩案併發,還是如此重大的案子,涉及人命三百餘條,如果一個處理不甚,顧惟庸的頭上烏紗指定不保。
要知道如今是貞觀三年,海晏清平,國泰民安,三百餘條人命的大案,幾乎不可遇見。
縣令顧惟庸不敢馬虎,一改往常低調的風格,急忙召集了縣丞吳奎,六曹佐官吏員,還有縣尉谷德昭火速回衙門議事。
經過一番商議之後,顧惟庸命令六曹佐官吏員立即安排人手在城中各個醒目的地方張貼告示,以安民心,千萬不能讓隴西縣出現民眾騷亂。
其次,顧惟庸給縣尉谷德昭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在一個月的限期內破案,否則從他縣尉開始,到三班衙役和壯班士卒,全部革職查辦。
換句話來說,我縣令大人沒好日子過,你們這些辦事不力的下屬,誰也別想過安生日子。
隨後,顧惟庸遣散了眾人,只留下自己的幕僚師爺,還有縣衙老二縣城吳奎繼續談話。
縣尉谷德昭在離開縣令大人的公務房後,也回到了自己在縣衙左偏院的公務房,派遣長隨錢貴前往召集三班衙役的班頭龐飛虎,秦威等人火速趕來議事。
縣令大人既然下了死命令,他就要將這個死命令貫徹下去。
待得龐飛虎,秦威等人來齊,谷德昭也不廢話,對著三班班頭下了死命令,限期半個月內破案,否則全部人都捲鋪蓋滾蛋。
縣令大人給他一個月的期限,他就給下面的人半個月期限,這就是他的馭下之道,始終都給自己留一個緩衝。
無論是皂班,還是站班,從今天開始停止手中一切活計,都出去查探兩件案子的蛛絲馬跡,並且,谷德昭難得嚴厲的警告秦威,如果還敢在這兒節骨眼上窩裡鬥,小心自己的捕頭之位。
看來,谷德昭這次也動了真火。
...
...
三位班頭從谷德昭的公務房離去之後,誰也沒說話,都紛紛加足馬力回到各班衙役歇息的大房準備召集下屬。
回到皂班大房的龐飛虎第一件事情便是先派人去油麻胡同將郭業這小子趕緊請回來商議正事。
整個皂班中,也只有這小子腦筋靈活,其他的,他都指望不上了。
不一會兒,郭業接到龐飛虎的通知之後便讓爹孃在家中休憩不要出門,然後徑直離開家,急忙趕往衙門去見龐飛虎。
郭業穿街繞巷,路過貞娘豆花店之時突然看見貞娘正蹲在店門口嚶嚶哭泣,心道,這又是怎麼了?
心中雖然想著過去問個究竟,但是礙於龐飛虎那邊火急火燎,也就無暇去理會。
走著走著,還沒到縣衙大門,突然後邊有個小手拽著自己的衣襟拉扯著,誰啊?
郭業轉身過去,見一個半大的孩子口裡咬著糖人兒,睜大眼睛問道:“你是郭業麼?是衙門裡頭的官差,郭小哥麼?”
呃?
郭業不禁好笑,難道如今小哥的名聲在整個隴西縣城已經聞名遐邇,連這麼個小屁孩都知道了?
隨即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後摸了下小孩的腦袋,無暇與這小孩耽誤功夫,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那小孩就是死死拽住他的衣襟,死活不放,然後從褲襠裡掏出一張信箋,遞給他道:“喏,剛才有位叔叔給我買了糖人兒,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
說完,咬著糖人兒轉身就跑了。
郭業看著小孩從褲襠裡掏出信箋不覺好笑,藏哪兒不好,非藏那兒地方,這倒黴孩子。
但是當他將信箋緩緩開啟之時,他傻眼了,怔怔地站在街心不知所措。
只見信箋上赫然寫著:“我知何人縱火燒了白記藥鋪,若要知曉兇手,明晚一更後……不見不散!”
看到落款人的名字,郭業喉嚨被狠狠嗆了一下,差點沒窒息過去。
落款人???
郭業擦拭了一下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竟然是他!!!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