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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這個連我也不知道,他既不說,您便不必再問,要是該給您引見的,他少不得會告訴您,不然問也無益。”

羹堯見他言詞閃爍,心知也許不便說,所以也沒有再問下去,一天易過,匆匆又到夜間,只因昨夜張桂香有來討回音之語,所以一直沒睡,秉燭獨坐等著,直到三更以後,果然房上又有掌聲,忙也答了暗號道:“外面是張提調嗎?我沒睡,你可以進來。”

一語甫畢,便見桂香仍是昨夜打扮,束扎得俏生生的一躍而下,像一隻絕大蝴蝶,穿窗而過,拜伏在地道:“總領隊今天曾經遇見胡大俠嗎?我這條性命全在您的一言咧。”

羹堯笑著還禮道:“你且起來,那位胡兄已經答應不再深究,不過你是一個婦人,以後做事還須更加謹慎,不要讓我為難才好。”

桂香不由粉臉通紅,又叩了一個頭道:“我謝謝您,這條小命兒,算是又仗您成全了下來,以後焉敢再走錯路。”

說著猛把頭微抬,星眸斜睨道:“我雖然過去不知自愛,以致有若干事見不得人,但這顆心卻知好歹,您既一再救我性命,焉敢不遵您吩咐,除這次十四王府是王爺和您教去的,那是奉命而行以外,我可決沒有不端的事落在人的眼中,以後,我也只有聽您和王爺吩咐,如果您只一看不順眼,用不著胡大俠再說什麼,便您也可以取我這顆腦袋,我也決不會向您討一聲饒。”

說罷方才站起來,斜著身子立在羹堯身邊紅著臉笑道:“總領隊,您別以為我是一個下賤的江湖娘。江山好改,本性難移,須知那是我那丈夫和兩位小叔把我帶累學壞了。您請想,我也是好人家兒女,無端的嫁個歲數比我大多了的強盜,成日看見的,聽見的全是那麼一回事,又學會幾手功夫,能不跟著染黑了,薰臭了麼?你怎麼能全怨我呢?這以後,既已爬上高枝兒來,便您不說,我還能那麼著嗎?”

羹堯道:“但願你能明白才好,也不枉我和胡大快磨上半天牙,否則不但辜負我這場口舌,也辜負了你這一身功夫咧!”

桂香又福了福道:“我也知道您決不會相信我,可是我向後去只好走著瞧吧。”

說罷告辭徑去,這一晚,周再興卻始終並未露面,第二天羹堯仍趁著早晨,去將連日各事,又對中鳳說了。

中鳳笑道:“張桂香這個女人,你因此事結好於她也好,反正是個順水人情,就不然胡師兄也不能真把她給宰了,倒是那老回回,禿頂神鷹沙文亮,你別看他那一副落拓樣兒,人家在玉樹青梅一帶可真有絕大潛勢力,此人既與顧師伯言歸於好,又也在太陽庵門下,能如此看重你,卻是一件極可喜的事,還須好好締交才好,此老血性過人,老而彌甚,不特一諾千金,百折不撓,而且是非極明,你只要能善處,以後便明白了。”

羹堯點頭道:“我也深知此老非尋常人物,但周師弟一再相囑,千萬不可問及他的身世,倒實在有點大惑不解,他既在回疆有絕大勢力,又具如此功夫,為何不回到青海去創他一場事業,卻漂泊在這北京城裡甘心做一個菜傭是何道理?師妹既然知之甚詳,能見告嗎?”

中鳳看了他一眼道:“你問這人嗎?那麼顧炎武先生為什麼棄掉繁華秀麗的江南,甘心終老江湖?呂晚村先生又為什麼把頭髮剃掉去當和尚呢?難道他們便沒有家業,不是一方人望嗎?”

羹堯恍然大悟道:“照這樣一說,這位老前輩也是勝國孤臣一流人物了。只是他為什麼又這樣怕談自己的身世呢?”

中鳳笑道:“你知道什麼?他原是一位世襲土司呢!只因遭逢家難,又心懷故國,義不帝清,才跑了出來,如今漂泊江湖,已到暮年,你教他怎麼願意再談往事?再說,這中間還有段悱惻纏綿哀豔欲絕的故事,外人怎麼能知道?所以以後如再遇上,你還是照周師弟的話,最好不要問他,否則他雖不至對你絕裾不理,也非碰上幾個釘子不可,那是何苦咧?”

羹堯道:“既是師妹知道,何妨先告訴我,做個談助不好嗎。”

中鳳驀然臉上一紅道:“我知道的也不過如此,你何必追問得?左右不過此老是一個傷心人便得呢。”

羹堯見她忽然嬌羞滿面,心知這其間必涉男女之事,不禁面上有點訕訕的,不好再問下去,一見那臨窗桌上,放著一個長方形繡繃和幾板彩色絲絨,還有針匣之類,便把話岔開,搭訕著道:“師妹近日刺繡大忙,這是誰的差事,能賞賜一觀嗎?”

說著一轉身,便去揭那繃上的一層白紙,中鳳連忙攔著道:“不許看,我還沒繡完咧。”

偏偏羹堯坐得較近,已經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