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自被中鳳制住著孫三奶奶送出雲家堡以後,一瘸一跛,捱到山口,已是天色大亮,那膝上創傷愈痛,簡直一步也走不得,不由把個雲中鳳恨如澈骨。坐在山下一塊大石上歇了好半天,看著紅日已上,才看到一個農夫,趕著騾子到鎮上去,連忙央求人家,又允了二錢銀子的腳力錢,才把他送到興隆集上一家店裡住下來,取了湯水洗了創口,自己上藥好包紮起來,略進飲食之後,更不耽擱,當天便僱了一輛騾車,趕向北京而去。等到京城,已是元宵之後,傷口也已平復,便在雍王府附近一家小客棧裡住將下來,打算先將府中情形探明,再為下手,卻苦於深深府第,門禁森嚴,簡直無法動問。一連兩天過去了,等到正月十八這一天,他又打扮成買賣人模樣,踅向王府前面遠遠的張望著,忽見一個麻臉壯漢,一身護院把式打扮,手託著兩個鐵球,一手叉著腰,從府裡走出來,不禁心中一動,心想:“這個傢伙也許是府裡的看家狗,如能套著交情,也許不難打聽府裡的情形。”想罷,略整衣服,立刻踅上去笑道:“這位爺臺貴姓,是府裡的護衛嗎?”
那人一看,李飛龍雖然長得比自己更魁梧,卻只穿一件藍布面老羊皮袍子,又沒穿馬褂,一臉土氣,分明是個外省晉京的買賣人,忙將兩隻牛卵也似的眼睛一瞪道:“我姓郝,誰不知道雍王府的郝四爺?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飛龍賠笑道:“在下姓李,從前有位朋友也在王府當差,所以動問一聲,想打聽打聽。您要是閒著,咱們到那邊羊肉館內去坐坐,小東道,算我的請兒,郝爺肯賞臉麼?”
郝四又一瞪眼道:“你的朋友姓什麼?叫什麼?這時候要尋他做什麼?”
李飛龍道:“我那朋友姓王,小名叫作石頭,聽說在這府裡打雜……”
一言未完,郝四連忙搖頭道;“王石頭,我根本沒聽說過有這個人,這北京城裡王府多著呢,也許你聽錯了。”
說著,大踏步便待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