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了。”
雍王道:“既如此說,你趕快去查檢視,福晉那裡有沒有她們能穿的斗篷,取兩件來給她姑嫂兩人,好出屋子穿,要不然,傷後受了涼也不好。”
說罷一使眼色,張桂香方說:“我不冷,王爺不必太操心了。”
榮嬤嬤已經連聲答應,向外面走去。雍王接著道:“這衣服有的是,說不上操心。”
說著便走進房門,穿過正房,面向裡間走去,一看房中雖然仍是舊有陳設,卻收拾得非常整潔,靠窗妝臺上,還放著一瓶臘梅一盆水仙,床前一個大雪白銅火盆,獸炭燒得通紅。再看張桂香時,眼角眉梢又隱含笑意,忽然想起荒村小店她賣弄風情的光景,不禁有室暖如春,人豔於花之感。那張桂香,又自取過茶杯,用手帕拭淨,斟了一杯茶,雙手捧著,盈盈走來笑道:“王爺請坐用茶,這些時,既是新年,又是王爺大喜,我還沒有給您道喜拜年呢!”
雍王接過茶去,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在妝臺上,在靠著妝臺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笑道:“婚事已經過了,年更遠了,又何必客氣呢?”
張桂香道:“這些時賤妾正好在病中,我那妹妹又怯場,所以連禮數也全忘了,就此當面拜過吧!”
說著,雙手福了—福,便待拜下去。雍王連忙用手扶著道:“說過就算了,你為什麼這樣多禮起來?”
那手正好握著一雙柔夷,偏偏桂香有意無意之間猛一抬頭,星眸斜睨,玉頰生春,正好和他打了一個照面,那一股蘭麝之香,直透鼻官,已是燻人欲醉,偏那桂香,又乘勢反握緊了他的手,身子一直,丁香半吐媚笑著道:“王爺……您真待我太好了。”
雍王正哈著腰,低著頭,一張粉臉離開他才只寸許,不由心中怦怦不已,一顆頭愈低下去,這時簾幕低垂,鴉雀無聲,室中愈形寂靜。不知經過了多少時間,玉英才從福晉鈕鈷祿氏處回來,走到內間一看,只見桂香正對著妝臺用一張牙梳在理著頭上青絲,口角含春,咬著香唇在微笑著,不由微訝道:“嫂嫂,怎麼這個時候又梳起頭來。”
桂香臉上一紅道:“這房中太熱了,我倦得很,無意之間,在床上靠了一下,連頭髮都揉亂呢,不梳一下,篷頭鬼也似的,好見人嗎?”
玉英又向她臉上看了一眼,不禁詫異道;“你才吃過酒嗎?”
桂香一面梳著頭,一面嗔道:“你怎麼今天盡查問我是何道理?這會子中飯已過,晚飯未到,我好好的又吃什麼酒?不是見鬼嗎?”
玉英笑道:“不是我查問你,你瞧你臉兒紅紅的,額角鼻準都有點汗,不是吃酒是做什麼來?”
桂香自己就鏡中一看,果然自己兩頰紅得像胭脂一樣,額角鼻準微見香汗,不由又嗔著笑道:“這是因為這屋內大熱了的原故。可笑方才雍王爺來,還眼巴巴的叫人給我們送大毛衣服來咧。果真在這屋內要穿上大毛的衣服,不熱出病來才怪。”
玉英不禁一怔道:“方才那雍王爺又來過嗎?他說什麼沒有?”
桂香忙道:“他是特地來看我的病的,只坐了一會,叫那榮嬤嬤替我們送兩件斗篷來就走了。”
正說著,那榮嬤嬤已經笑著走進來,一手提著一個包袱,一手託著一個紅本拜匣向桂香看了一眼道:“這包袱裡是兩件斗篷,還有幾件衣服,是咱們福晉叫我送給李大奶奶和大姑娘的。”
說罷又將紅木拜匣向桂香手裡一塞笑道:“這是王爺教我送給您的。”
桂香且不去開啟那個包袱,先紅著臉,揭開拜盒一看,原來卻是一對金鐲,一枝翡翠簪子,不禁驚喜交集道:“我承王爺這等款待,已是感愧萬分,如何又送這樣貴重的東西給我呢?”
榮嬤嬤笑道:“天下事是個緣祛,這對鐲子有限,只不過打造得還精緻而已。這枝簪子,卻是有錢沒處買的東西,便是咱們福晉那一枝,也遠不及這個,您瞧,這是道道地地的玻璃翠,據說值得幾百銀子呢!”
桂香愈加惶恐,一面謝著,一面慎重的收起來。再開啟那衣服包袱一看,卻是兩件大紅猩猩氈的斗篷,還有兩件大羊皮襖。榮嬤嬤把東西交清之後,便自出去,玉英看著桂香道:“他送衣服罷了,怎麼又送起首飾來?這是什麼意思?”
桂香道:“管他呢,反正我這條命是撿來的,他只願意孝敬我,終不成還退回去嗎?”
玉英見嫂子說話始終有點硬邦邦的,但口角之間又無怒意,簡直有點猜不出所以然來,只好暫時悶在心裡不提。
第十一章 李飛龍
在另一方面,那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