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諸俠為首。這雲老英雄,雖然身在江湖,只憑他一支五雲飛龍令,黃河以北太華以南,是凡稍有頭臉的草莽英雄誰敢不遵。如果真是嘯聚一下至少也在十萬人,不然他能見重於各方嗎。”
羹堯不禁心中一動道:“他既如此了得,又是前明的孤臣孽子,如何反跟所奉的先明宗室鬧翻了呢?”
天雄道:“這個我可不知道,據人說,便由於他的二兒子所致,不過為了什麼,那可沒有聽見人說。”
高明沉吟半晌,猛然看著天雄道:“馬兄雖在江湖,但在此間居留不過三四個月,為什麼知道得這樣詳細?難道也是雲家的入幕之賓嗎?”
天雄也看了高明一眼笑道:“小弟落魄此地雖三月有餘但是因為家嚴有位舊部,同遭遣散,如今在縣衙充一名快班,那太子爺和十四王爺派來的人,都曾住在衙門內面,所以知之甚詳。至於說做雲府的入幕之賓,如以內外家功夫說,或許有餘,但是小弟因為尋父在即,而且……也志不在此,所以才寧可短工度日,不然也許不待遇見您兩位,早已是一位大頭目了。”
說罷哈哈一笑道:“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小弟舍年兄而外,還絕少有人能從短工中間,結識我這個朋友的咧。”
高明不禁眉頭微皺笑道:“馬兄如此說來,難道除了年兄以外,連我高明也不足相交嗎?”
天雄連忙賠笑道:“高兄請恕小弟失言,方才的話,我是因為對雲氏父子而言。高兄磊落如此,又復為家嚴關切,小弟怎敢如此輕視。不過如以知己而論,小弟實已心許年兄了。”
羹堯看著高明忙笑道:“馬兄太言重了,患難相扶,理所當然。高兄對友,不也一見如故嗎?”
天雄只笑了一笑,高明連忙用語岔開道:“大家都是朋友,何分彼此。不過這位雲老英雄這樣款待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馬兄看看,如循江湖慣例,能否斷定是友是敵嗎?”
天雄搖頭道:“這個決不能用江湖慣例來衡量的,因為您兩位都不是江湖人物,他也決不能用江湖常禮相待。我看他也許另有用意,不與主人相見,決無法揣測,與其白費心思,倒不如大家開懷痛飲,比較大方。”
羹堯也道:“對!我們決不能在這些江湖豪客眼睛裡落小家氣,就算是有什麼過節,他也要讓我們說個三言五句,再不然,要憑憑拳腳功夫我們三人多少也能招呼個三招兩式,別管什麼,大家還是先喝個痛快。”
說著舉杯飲幹,向高馬兩人一照道:“幹。”
高明笑道:“我並非怯敵怕事,不過覺得雲老英雄這等做法未免可惜,地方官未免糊塗而已,誰想還有這許多闊人在後面爭著聘他,那我倒錯怪地方官了。”
說罷哈哈大笑,聲震屋瓦,一舉杯也幹了。
馬天雄道:“這樣才對。”
說著三人又復暢飲起來,這一席酒,一直吃到將近黃昏。但云家始終未見人來,高明羹堯自不便走,只有在興隆集上暫且住下。晚間,店東不待吩咐,仍是盛筵款待。三人為防備意外,飲後便同處朝南上房的東邊一室。臨睡之前,高明向兩人看了一眼,笑道:“年馬二兄,且慢安歇,小弟還有兩件東西奉贈。”
說罷向貼身伺候的小廝道:“載鐸,你去取我隨身的枕箱來。”
載鐸答應一聲,立刻轉身出去,取了一個黃綾盤龍的枕箱來。那箱子較尋常枕箱為長、製作極精,高明親自開了鎖,內面除圖章玩好之物以外,卻放著兩口短劍,一把緬刀。高明全取出來,先將那把刀交給天雄,又取出一口劍遞給羹堯,笑道:“這三件東西,平常不過擺個樣兒,現在碰巧也許就要用上了,雖非干將莫邪,卻也小有可取之處,兩兄且看看,趁手不趁手。”
羹堯先將那口寶劍一看,只見劍身兩尺來長,連靶還不到三尺,綠鯊魚皮鞘子,金吞口,金什件,劍鐔上用金絲纏就白虹兩個篆文,再抽劍看時,出匣便有龍吟之聲,燈光掩映著彷彿一泓秋水,不由讚道:“好劍,這是高兄家藏的嗎?”
高明道:“你且莫問來歷,先看趁手不趁手,要不然,再換我這口,說不定馬上就要用呢!”
羹堯笑道:“劍術不比昔通兵器,只功夫到家,竹枝都可代用,何況這等寶物利器呢?不過小弟功夫並不到家,假如真個應用起來,未必便能盡此劍所長倒是真的。”
說著將劍入匣,再就天雄手上看那柄緬刀時,只見蟒皮軟鞘,烏銅吞口,寬不過兩指多些,拔出鞘來,也鏗然有聲,卻柔可繞指,不由又讚道:“別說那劍,就是這口刀,也是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