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你要的？”路塵寰的聲音很低沉，語氣冷得能將人凍傷。

秦淑儀看了看那些檔案，有些吃驚——這些東西怎麼會在總裁辦公室呢？不管楚笙歌做完了還是沒做完，都應該交給她的呀。不過讓楚笙歌翻譯這些也不算是什麼錯誤，她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是，總裁的臉色可真是不好，秦淑儀給自己打著氣：“是的，路總。”

“你要這些做什麼？”路塵寰繼續追問。

“我的工作是稽核歸檔，這些檔案都是要在歸檔前翻譯的。”秦淑儀勉強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一些。

“這些檔案你在今天都可以處理完嗎？”路塵寰用手指扣了扣桌子，這樣輕微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似乎被放大了好多倍。

做稽核不是籤個字就完事兒了，還要寫提要，所以檔案必然是要通篇仔細閱讀的，這個量絕對做不完，不過總裁問的話非常彆扭。即使秦淑儀並不能完全搞清楚路塵寰想做什麼，現在又是怎麼一種情況，但是她還是很圓滑地說：“我也是剛接手這個工作，所以……也不太確定能不能做完……”

“不清楚？”路塵寰冷哼一聲，跟他耍心機？既然不清楚，他會讓她清楚的：“這些檔案每一份都手抄十遍，包括外文原件。”

秦淑儀難以置信地瞪著路塵寰——這麼多的檔案，別說是手抄十遍，就是全部都列印一遍也未必做的完：“路總……”

“搞清楚工作量，利於你今後安排工作。”路塵寰冷冷地說。

“可是……”秦淑儀還想再辯解一下。

路塵寰卻沒有給她機會：“在我這裡沒有可是……”

“是……路總。”秦淑儀雖然萬般不願意，但也不敢頂撞路塵寰，只好抱起那些檔案。

“明天把寫好的檔案交給王主管。”路塵寰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看到秦淑儀表現在臉上的小心思，路塵寰繼續說：“我這裡有很資深的筆跡鑑定專家，別用什麼不該用的手段來耽誤我的時間，我不是你可以糊弄得了的。”

秦淑儀大驚失色，她只是在腦海裡閃現了一下找人代筆的想法，路塵寰怎麼會知道呢，難道他會讀心術？

“聽明白了就都給我出去。”路塵寰下了逐客令。

進到電梯裡，王主管終於忍不住，氣得太陽穴上的血管都一跳一跳的：“我跟你交代過吧，不要管楚笙歌的事情，不要為難她，你的耳朵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秘書處是與高層接洽最頻繁的部門，他能爬到主管這個位置，對很多事情都必須看得很透徹的——即使秦淑儀把這些檔案抄寫好了，這件事並沒算完。雖然他對整件事並不知情，自己屬下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他也無法把自己摘乾淨。現在只能祈禱自己不要被牽累得太厲害，被開除的人事總監就是前車之鑑啊。

秦淑儀很怕路塵寰，不僅因為他是總裁，更是因為秦家在江城是有些臉面的，深知在江城如果想立足，有幾個人是不能得罪的，而路塵寰絕對在這些人當中是最危險的，據說他跟境外的黑手黨組織都有所聯絡。如果是白道最糟糕也就是坐牢，有人的地方託託關係總會有辦法的。可是黑道就不同，那是可以直接要命的，連活動關係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她並不怕王主管：“我只是分派工作，沒有故意針對她……”

“你以為別人都是瞎子嗎？還是跟你一樣沒有腦子？”王主管真想給秦淑儀兩個耳光，把她打醒一些。路塵寰是什麼人，是幾句話就可以搪塞的嗎？“這些檔案明天早上抄好交過來，耍手段的後果你根本承擔不起，我也承擔不起。”

在電梯門開啟的時候還是故作姿態地揚著頭走了出去。

路過楚笙歌的辦公間時，她看的楚笙歌很認真地盯著面前的電腦，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秦淑儀愣了一下，那些檔案是她、楚笙歌拿給總裁的？她一個小職員，有什麼資格去見總裁，而總裁為什麼給她出頭呢？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秦淑儀看楚笙歌的眼神帶著些鄙夷——她聽人說，路塵寰已經結婚了，太太是愛爾蘭人。這個狐媚樣，必然是個小三兒。即使楚笙歌是總裁的情婦她也不怕，男人都以事業為重，情婦不過是調劑生活的玩物。路塵寰替她出頭也未必是多喜歡她，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路塵寰大概是覺得自己冒犯了他，才會生氣的。

秦淑儀即使熬了整晚，那些檔案抄寫了一半都還不到，第二天她頂著一雙熊貓眼來到公司。由於睡眠不足，臉上還爆了痘。秦淑儀一邊用遮瑕膏遮擋著臉上的痘痘，一邊感嘆自己真是蠢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