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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敢跟我單獨見面?”程鈺平靜地問。他知道她臉皮薄,跟他在一起她都未必能放開,舅母再在旁邊聽他們對話,她肯定更束手束腳。

等了會兒得不到她回應,程鈺低聲催道:“丫鬟們中了迷香,只要你不說,她們就不知道咱們今晚見了面。我先去西屋等你,你路過外間時記得捂住鼻子。”

含珠聽了,心情複雜。

她明白他為何要迷暈丫鬟,如意四喜是他的人,他來她們也不會洩密,可她們會不會胡亂猜測她與程鈺夜半私會都做了什麼?迷暈了,她們不知情,含珠在她們二人面前就保住了顏面。

除了兩次強迫她,他真的很君子。

穿好繡鞋,含珠點上一盞燈,屏息走了出去。

西屋裡也點著一盞燈,含珠挑開門簾,就見男人背對她站著,一身黑衣,身材高大頎長。

他穿得單薄,含珠忍不住掃視一圈屋子,屏風上炕上,都沒有斗篷大髦這類禦寒的衣。想到他冒寒趕路只是為了教她,承受的辛苦遠比她多,含珠心底對學管人這件事的最後一絲不滿都沒了,放好燈,順勢坐在書桌前,低頭等他開口。

“知道什麼叫不怒自威嗎?”程鈺轉過來,在她對面落座,“你聲音軟,沒法改,那就得讓自己看起來有威嚴。”

聲音軟……是誇獎還是嫌棄?

含珠眼睫顫了顫,點點頭。

不怒自威,他不就是這樣的人嗎?只需站在那裡,不用皺眉瞪眼睛,就讓人心生怯意。

“那你嘗試一下不怒自威給我看。”程鈺看著她道。

含珠抿了抿唇,但她知道今晚必須陪他折騰,不配合,不叫他滿意,恐怕明日後日還得繼續。拋開那些尷尬,含珠抬頭目視前方,面容平靜,眼神儘量表現地冷,就像前面站著一個犯了錯還不肯承認的下人,她要逼他認錯。

程鈺的位置,只能看到她側臉,細密微卷的眼睫,白皙姣好的臉龐,鼻樑秀挺,紅唇豐潤,更顯嬌豔誘人。正面不知什麼樣,單看側面,嬌柔嫻靜秀雅,如一幅美人凝思圖,又似夜裡盛開的丁香。

丁香……

他不易察覺地吸了口氣,大概是因為距離有點遠,天冷衣厚,他沒有聞到香。

這樣也好,若香氣一直都那麼明顯,遲早會傳得人盡皆知。

壓下那些紛雜念頭,程鈺起身,走到了含珠對面。

目光才碰上,含珠就別開了眼。

“你不看我,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不怒自威?從側面沒看出來。”程鈺示意她再看過來,“等等,咱們換個位置,你站著我坐著,居高臨下看人,能為你添些氣勢。”

說著走到了含珠身前。

高高大大的一個人,站在跟前無形就有種威壓,含珠逃也似的讓出椅子,走到了前面。轉過來時,他已經坐在了椅子上,微微仰著頭,用眼神命她不怒自威給他看。

含珠不想看他,是不敢,也是彆扭。

“夜裡冷,別浪費功夫了。”程鈺冷聲催道。

含珠咬咬唇,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看了過去。

她穿了蓮青色的褙子,冬天衣裳厚,她看起來卻依然纖細單薄,亭亭玉立,靜靜站在那兒,自以為威嚴地看過來,可是在程鈺眼裡,她就像一個受了欺凌受了委屈的姑娘,不看她眼睛,旁人只覺得她應該再多穿點,看到她的眼睛,那雙彷彿氤氳著雨霧的水眸,旁人就忍不住想要擁她在懷,問問她到底受了什麼委屈。

“眼神不夠冷。”程鈺平靜地指點。

含珠抿唇,還沒調整好,他又冷冰冰丟過來一句,眼睛緊緊盯著她唇,“跟人對質時別做這個動作,會顯得你沒底氣。”

含珠俏臉先是紅了,緊接著又白了,強忍著轉身躲避他視線的衝動,她冷冷望了過去。

“這就是你最冷的眼神了?”程鈺蹙眉道,“你,想想昨晚我要分開你跟令妹的時候。”

他不說還好,他一提妹妹,含珠腦海裡就浮現出妹妹沒了姐姐,今晚只能抱著壯壯自己睡在陌生房間的情形,心中一酸,她飛快轉身,佯裝平靜地道:“我想想。”

但程鈺看見她哭了。

他心頭煩躁。

同樣一張臉,表妹生氣時柳眉倒豎,眼神跟要生吞活剝了惡人似的,她倒好,有人要搶她妹妹,她想的不是生氣,或許也生氣了,但更多的是恐懼害怕,一害怕,就哭。

不怒自威是行不通了。

程鈺喝了口涼茶,見她始終背對自己,想到什麼,他起身去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