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瞥了杏花一眼,又低頭算賬。
“杏花,你過來。”青黛從盒子裡拿出兩張銀票遞給杏花。“這五十兩銀票你拿著,我給你兩日。你在這附近尋處合適的住所,租上一個月。”
杏花接過銀票,嚇了一跳,“姑娘,你這是要作甚?”
桃花將頭前從青蓮那裡聽來的話告訴了杏花。
杏花瞪著眼睛氣憤道:“定是二姑娘使壞。”
“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父親那裡我是不指望了,但我不會坐以待斃。眼看著火坑就往裡還往裡跳。”青黛幫著桃花把桌上的散碎銀子裝進荷包裡,“另外再那些散碎銀子,去鐵匠鋪打兩副鉤爪,再買些麻繩和平日裡你們穿的布衣裳。下晌你就出府去,打聽打聽哪裡有合適的地方。你住的地方人多嘴雜,記得事情做得隱秘點,別讓旁人瞧出端倪。”
杏花將銀票收在腰間的荷包裡,“姑娘,您放心。”
青黛又拿了個裝好的荷包推到桃花面前,“桃花,咱們留下二十兩,剩下的銀子你拿去打點一下。前些日子我在院子裡轉了轉,看看也就花園后角門那邊經常無人照看,出去從夾道能繞到蘅蕪居。那邊現下無人居住,再往西有花廊,旁邊的院牆外便是巷子。”
兩個丫鬟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杏花先醒過神,“姑娘,你幾時就把路探好了?”
青黛瞄了眼目光灼灼的兩個丫鬟,撇嘴道:“上回齊王府來說親的時候,我就沒事在園子裡轉悠探探路,兩手準備……好了,趕緊各忙各的去。”
……
果不其然,過了兩日,方紀來府上拜見上官鴻。青黛聽罷沒吭聲,一直等著杏花的訊息,到了下晌,杏花回來了,青黛的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笑容。
用過晚膳,青黛被上官鴻和小馮氏請到了集雅居。
小馮氏跟青黛說了會兒閒話,上官鴻才進入正題,“今日方家少爺過來府上,爹瞧著人挺精神,言談舉止倒是頗具大家風範。”
青黛端著茶碗輕抿了一口,老神在在地坐著不應聲。
上官鴻輕捋了捋下頜續起的三寸短鬚,繼續說:“傳言也有不實之處,為父倒覺得此人不錯。”
“是嗎?”從她坐到這裡起,聽到上官鴻說的第一句話,青黛已經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朝堂上的事我不甚了了,但也知內裡關係錯綜複雜。父親這次罷官難復,背後定還有其他原因。若是能用一樁姻緣換回官位,那父親這麼多年在能吏的名聲便蕩然無存,今後落得個賣女求榮的名頭。父親還想如何在朝堂上立足,即使今日能立,那日後怕還會有旁人詬病?”
雖然上官鴻也覺青黛這話在理,但今日方家提出的條件著實讓人動心。他終是抵不住那點誘惑,咬牙道:“這些事我自會考慮,再者,我親眼見過方紀兩次,人無完人,有些許小毛病也可原宥,不必斤斤計較。今兒尋你來就是告訴你,爹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不日方家便會請媒人來下定。”
“小毛病?斤斤計較?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成日裡花天酒地,去書局還滿身的脂粉味,這樣的人還算不錯,那女兒還真是無話可說。”青黛放下茶碗,看向上官鴻,“我不會答應!”
一旁小馮氏插口道:“三姑娘,怎麼能跟老爺如此說話?老爺也是為你打算,這方家要家世有家世,要地位有地位,方少爺又是嫡系的長子,這樣的好的人家打著燈籠都難找!”
青黛睨了眼小馮氏,笑了笑,“母親此言詫異!我是嫁人,不是嫁身家地位。難道母親當年也是看中了父親的家世地位才要嫁給父親的?”
小馮氏臉色尷尬,“怎麼會?我是仰慕老爺的人品才學。”
“既然母親都如是說了,何必來強求青黛。”青黛的目光掠過上官鴻和小馮氏,嘲諷似地勾勾唇角,“二姐前兒回來時特地跑去告訴我,那日在書局我碰上的人是方家少爺。母親可知我當時見到的方家少爺是何做派?與爹說得分明就是兩人。這般偽善之人。青黛不屑嫁之。”
回想起那日去柳芳衚衕的際遇,上官鴻心中憋氣。聽著青黛話裡話外貶低方紀,他憤懣道:“你還惦記著世子?成國公府瞧不上咱們家。國公爺當著我的面說不會答應你跟鬱子都的親事。你莫再想攀高枝了!”
“我從來都沒想過攀高枝!”上官鴻最後一句話讓青黛很生氣,心底積鬱了多年的怒氣這會兒一股腦地都發洩出來,就算高枝來就我。我也沒動這個心思。
“自幼您待我像個陌生人,我病的時候您可曾主動問過我一句。還有五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