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發現屍體的時候,已經斷氣將近十幾小時了。
警察判斷的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的六點三十分到八點三十分,而王護士發現斷臂是在七點四十分,也就是說啞婆幾乎是在同時便離開了醫院,然後就在溝邊失足死了。
然後就在當天的下午,醫院裡突然開始傳起了一種說法,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醫院,而且越傳越邪乎。
這種說法大致是如此的:三年前有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因為車禍被送進了這家醫院,男孩的手臂骨折了,經過治療之後本來不會有什麼大礙。可因為當時負責照顧男孩的護士一時疏忽,導致了傷口感染,等到發現時再要治療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決定將整條手臂截肢,來保全孩子的生命。但那個孩子是學習繪畫的,而且據說十分有天賦,手術醒來之後竟發現自己的右臂已沒有了,一時間無法接受,竟從病房的視窗跳了出去。結果摔得腦漿迸裂,當場就死了。
男孩死了之後,家屬一度與醫院交涉,但因為失職的護士是骨科主任項楚雄的親戚,所以一直否認是醫療事故。家屬交涉未果,只好作罷了。但就在男孩自殺的一個月後,那個失職的護士就被人殺了,而且右臂被切了下來。非但如此,之後接連有三名護士被人以同樣的方法殺死,就連警察也都沒有絲毫辦法。因為那些被殺的護士都曾經照顧過那名男孩,所以醫院內一時間盛傳是男孩回來報仇了,其餘只要是同男孩稍有關聯的醫護人員,都不敢繼續工作下去,紛紛辭職。
但醫院方面為了掩蓋醫療過失的事實,也極力將事實的真相給瞞下來,只是交給警方當普通殺人案處理了,最終成為了懸案。而當時與男孩有關的人員幾乎全部都辭職離開了,所以殺人的事件也就沒有再持續下去。
但是雖然時過三年,但男孩的靈魂依然沒有離開過這裡,他依然要找回屬於自己的手臂,老杜的死就是如此。更加巧合的是,老杜所睡的那張病床就是男孩以前睡過的那張。而啞婆是男孩生前在醫院中最親近的人,現在這兩個人都已經死了,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死去。
醫院裡的傳說大致就是這樣,陳秋晴告訴我的時候,我們正坐在院子裡河邊的長椅上。她臉色慘白的說,好像下一個被殺的人就是她一樣。
她顫悠悠地說:〃聽說三年前就死了不少護士,你說這次我會不會有危險啊,那個小男孩說不定也會把我……把我給……〃
我雖然並不全信這些鬼神之說,但想到前日啞婆提到,讓那個冤魂把自己的命拿去作陪的話,此刻依然覺得脊背上一陣發涼:〃你放心,你跟他又沒什麼關係,應該不至於吧。〃
(20)
陳秋晴依然聲音顫抖:〃那可不一定,那個小男孩想找回自己的手臂,萬一要是找上我的話……那可怎麼辦啊……我看我還是辭職吧!〃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說道:〃你放心,要是真的出事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我說得十分認真,陳秋晴略略怔了怔,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我疑惑地望著她:〃我是很認真的,你笑什麼啊?〃
她望了望我的腿,笑得更大聲了。我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我現在連自己走路都不方便,哪還談什麼保護她呢!
我笑了幾聲,隨即心情已變得酸澀了起來,可陳秋晴已一下子倒進了我的懷裡,輕聲地說:〃我不怕了,因為你會保護我的。我相信你一定能保護我的!〃
五
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回到病房以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是也同樣一直都沒有答案。
陳秋晴送我回到病房,便離開我去工作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我起身去洗手間。原本一切都十分平常,可是當我回來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對面那個手臂截肢的病人竟然不見了!
我向著他的病床上望了一眼,他的名字叫〃祝溪東〃。
我來到了護士值班室,陳秋晴正在為病人配藥,我問她有沒有見過祝溪東。
她邊搖頭,邊向身邊的其他護士詢問,但結果也是一樣。她隨即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並沒有告訴她,便離開了那裡。
祝溪東會去了哪裡?難道他也被人帶進了透視間裡?
我拄著柺杖來到六樓,六樓是醫療區,夜間是不對外開放的,所以就連走廊內也沒有一點點燈光。我慢慢地向前走著,前面已經到了透視間的門外,我推開一點門縫向裡看去,裡面有微弱的亮光映出來。
那是儀器螢幕上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