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南起倚雲棧,北至老君崖,十餘里地不許外姓人落腳,原住在本地的人,都得聽他們的話。表面上,他們是殷實的富戶,是當地的藥商,暗中卻是打劫往來客人的盜匪。他們做案做得乾淨利落,連當地人也被瞞得死死地。”
“老伯,但你怎麼知道他們……”
“這條路我已走過好幾次,對盤龍塢石家堡的幾個熟面孔,多少不算陌生,所以認得是他們所為。”
秋華打量他片刻,笑道:“依老伯如此說來,石家堡的人,行劫決不至於太濫,以免引起官府和白道人物的注意。”
“是的,他們並不經常作案。”
“這條路是鳳翔府翔鳳鏢局的走鏢路線,翔鳳鏢局的白鳳旗在這一帶十分吃香,他們保貨也保人,紅貨都是貴重之物,難道說,石家堡的人,不敢向翔鳳鏢局下手麼?劫紅貨雖然有風險,但總比零零碎碎地找油水好得多。而且以棧道的地勢來說,劫鏢易如反掌。”
“老弟臺恐怕不明白,劫鏢風險太大。翔鳳鏢局宇文局主十分了得,他的千金白鳳宇文瓊玉更是後一輩少年英雄中的翹楚,石家堡不敢招惹他們。”
“小可的意思,是說石家堡總不至於放掉大魚捉小魚,只劫一些小商販,不是太令人起疑麼?”
“他們不會劫小商販。”尤老人一字一吐地說。
“老伯似乎沒有被他們覬覦的理由?”秋華笑著說。
尤老人用無神的目光注視他片刻,說:“老朽身上帶了八珍珠,和八件極為貴重的首飾。”
“哦!原來如此。”
“老朽必須將這樣東西取回,那些珍寶是敝友的傳家至寶,哪怕是上刀山蹈劍海,我必須設法討回來,不然九泉之下,恐無臉見朋友。”
“貴友已經不在人世了?”
“是的,敝友月前仙遊故鄉,臨終鄭重地託咐老朽,將珍寶帶至鳳翔,面交其子儲存。沒想到在褒城客棧中一不小心,老朽透了白,在倚雲棧幾乎連老命也賠上,要不是同行的旅伴相助,老朽也到不了鬼迷店。”
“老伯打算如何將珍寶奪回?”wωw奇Qìsuu書còm網
“病好之後,先到鳳翔府再想辦法,請朋友找武林人物出面討回。”
“你不打算找官府?”
“官府管不了這種事,最多派兩個人到現場勘查一下虛應故事,官樣文章毫無用處,反而耽誤我的事。”
“老伯,等你病好,再加上請朋友的時日,該是一月以後事了,屆時你去找誰?一無人二無贓,空口說白話,誰給你作證?”
“這……”
“江湖規矩對贓物的保管期是一個月,不守規矩的人根本不理會。目下老伯已拖了半個月以上,半月之內,你決難請人到石家堡追贓。”
“老弟臺,依你說,老朽的希望豈不是已經成泡影了麼?”
“這樣吧,等你可以動身時,小可陪你走一趟連雲棧。”
尤老人在床上叩首,顫聲說:“小老兒身受活命宏恩,無以為報,願來生……”
秋華按住他,站起笑道:“老伯,不必說這些感恩圖報的話,小可聊盡棉力,是否有把握將珠寶取回,尚是未定之天。老伯如果另有良方,不妨同時進行。不打擾你了,請好好將養。”
第二天,尤老人遷回統鋪。秦家有兩位小姐,外人在內寄注,到底有點不便。雖經李管家一再挽留,尤老人仍然謝絕,遷回原住處調養。
房中,梳道髻的灰衣老人並未離店。
這天,秋華一早便動身赴和尚原抓藥,梳道髻的怪老人也離房外出辦事,店房中只有尤老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店夥也不在附近張羅。
近午時分,外面腳步聲漸近,兩名店夥帶著兩名衣著襤褸的客人踏入房中,店夥閃在一旁說:“房裡只住了三位客官,床位寬敞,兩位請自便。”
“有勞了。在下於貴地小住一兩天,管他人多人少,擠一擠就算了。”一名客人笑著介面。
“客官,天井裡有用水的地方,請自便。小店兼包膳食,客官……”
“在下理會得,你走吧。”另一位客人介面,居然向店夥下逐客令,神色不十分友好。
店夥眼睛雪亮,趕忙喏喏連聲出房而去,臨出房時盯了兩人一眼,一面走一面低聲嘀咕:“滿臉橫肉,凶神惡煞似的,哼!準不是好路數。”
兩個客人確是長相兇猛,年約半百左右,褐黑色的臉龐,眼露兇光。一位客人的右頰,掛著一塊掌大紫黑色胎記,另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