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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風華,素絹窄袖衫,水湖綠坎肩,水湖綠透地長衫。雲鬢堆綠,梳了代表待字閨中少女的三丫髻,僅結了三朵球花環,一根風頭釵,未施脂粉,粉頰泛著健康的緋色光彩。

她身旁,是一位七八歲的小姑娘,穿得也樸素,難得的是見了陌生人神情仍然顯得天真活潑。兩位姑娘的臉蛋長得有七分相像,小小年紀已是副美人胎子。

李管家堆下笑,向秋華和夏店東伸手虛引說:“大小姐,這位是吳爺秋華,那一位就是夏店東。病人已安頓在西廂房,要不要找兩位大嫂來幫幫忙呢?”

大小姐向兩人行禮,含笑道:“吳爺和夏東主熱心救人,盛情可感。既然客人病危,而諸位已盡了心力,無法可施,小女子只好不揣冒昧,事急從權獻醜了。只是,小女子雖曾涉獵方脈之學,卻經驗缺乏,恐怕力不從心,難以切中脈理。吳爺既然曾替患者換藥,並曾以保命丹賜其內服,想必對傷病所知甚為廣博,尚請吳爺相助一二。”

秋華苦笑道:“小可外行,不敢班門弄斧。如需小可出力,決不敢辭。”

大小姐向夏店東笑道:“夏東主請小坐,也許尚需東主相助哩。吳爺請。”

秋華不再客套,站起說:“小可先入內準備。”說完,入房而去。他將病老兒的手用淨巾拭好,大小姐已和小姑娘跨入房中。

秋華拖過一張短椅,請大小姐落坐,站在一旁說:“傷在右胸脅,深入脅內,創口已有腐爛之象,青腫肌肉大如海碗,而且右半身及上體麻痺,病人似乎已對痛楚失去感受。口中已撥出臭氣,可能傷毒已侵入肺了。”

大小姐神色肅穆,靜靜地聽他道出病情,道謝畢,伸出纖纖玉指扣上了病老人的左手脈門。她居然對病人身上所發的穢臭毫不介意,僅旁立持文房四寶的小姑娘略一皺眉而已。

久久,她秀眉深鎖地說:“脈沉而虛,澀而澀滯,似停而動,動而難覺。肝木焦枯,傷毒已侵肝經,手將松撒肝將絕。舌本必定過強,心脈將絕。這……這……”

“能救治麼?”秋華問。

“只能從權下藥,很難說。穢氣沖人,必定下身不禁,定然腎氣將絕。救心腎需用人參附子,除肝毒以雷丸為君,而且須表裡用藥。

“請大小姐下罷,是不是用大劑?”

“是的,惟有用大劑去毒去邪,或可有救。”

“高明,愚意也認為非此不為功。”

大小姐回到廳中,即席揮毫開出單方。

當夜,秋華帶了單方,向夏店東暫借紋銀十兩,連夜南下到和尚原抓藥。

一住三天,他裡裡外外忙,前後跑了四趟和尚原,總計借了夏店東二十兩銀子。

老客人的病,漸有起色,已經可以說話了。

老人姓尤,名金寶。據他說,他是保寧府廣元縣人,入陝訪友,途經連雲棧,在盤龍塢遇盜,不僅盤纏盡失,而且捱了一刀,幾乎送掉老命。總算他是個練了十來年武的人,乘隙逃得性命想到鳳翔投奔朋友。豈知到了鬼迷店,傷勢惡化,病倒在客棧中等死。假使不是吉人天相,遇上了秋華古道熱腸加以援手,必將客死鬼迷店,做了異鄉孤魂野鬼。

秋華沒走過這條路,以往入川,他都從湖廣乘船走三峽,所以有關這條路的一切,十分陌生。尤老人說是在連雲棧遇盜,似乎很有可能,在這條路碰上劫路的小賊而沒丟掉老命,可說是幸運萬分哩!窮山惡水的棧道中,那還會沒有強盜?

這天,秋華陪伴著尤老人閒聊,談起尤老人遇盜的事。尤老人似乎精神來了,憤然地說:“老朽幸得老弟臺援手,留得命在,誓報此仇。”

秋華搖搖頭,說:“老伯,南北棧道關隘處處,官兵眾多,洪武二十五年修棧,重建連雲棧道,整修棧閣二千二百七十五間,整整花了十年光陰。目前各處留了護棧的人,因此人手眾多。所以在棧道攔路打劫,打悶棒背孃舅的小賊,該是些流賊小寇。這些傢伙不守江湖規矩,屬於下五門的賊胚棍,劫了就走,四海藏身。你要報仇,保證你失望。”

尤老人深深吸入一口氣,切齒道:“不,這些惡賊中,我認識幾個人,他們不是流賊小寇,而是當地的知名人物。”

“你認識他們?”秋華訝然問。

“是的,我認識幾個。”

“他們是……”

“是盤龍塢石家堡的人。”

“石家堡住了些什麼人物?”

“石家堡住了兄弟兩人,老大叫石中玉,老二石中蘭。他們在盤龍塢建堡,霸佔了前後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