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沒點兒準備?”林靖陽說道,走下來和平將軍面對面:“將軍,我若是你,這會兒就主動送上賬本了,說實話,我是很佩服將軍的,行軍打仗這方面,將軍比我強很多,守衛廣東十來年,消滅倭寇無數,殲滅的海盜數不勝數,將軍的功勞,一天一夜都說不完,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將軍又不是通敵賣國了,皇上是個念舊情的,若是將軍願意認罪,林某保證,會保下將軍所有的子嗣,甚至,還能保下將軍的爵位,可將軍若是不願意說……”
平將軍冷笑了一聲,並不接話。石先生起身,到平將軍跟前鞠躬:“將軍可能不認識我,我姓石,將軍多年前對我有救命之恩……”
沒等下一句,平將軍就斥道:“我當年瞎了眼!”
“將軍,您何必如此?說實話,該掌握的證據,其實我們都已經掌握了,現在不過是缺將軍您的畫押,若是我們真想置將軍與死地,知府衙門自有能對付將軍的刑罰……”
和林靖陽比起來,石先生的口才好的不得了,從平將軍家的幾個公子說到以後的復起,活到七八十依舊掌兵的將軍也不少,平將軍也還沒到走不動的地步,甚至,他身體好得很,暗傷都沒多少。
平將軍原先都不想聽石先生說話,但慢慢的,就跟著皺眉,臉上有些猶豫了。
見有門,石先生更是舌燦蓮花。林靖陽看看曹知府,默默的後退了一步。曹知府默默的摸摸鬍子,也後退了一步,兩邊站著的衙役們則是一臉崇拜,左邊坐著的師爺更是一臉激動,人才啊,大才啊。
林靖陽原先想著,平將軍掌權十多年,肯定不會輕易將手中的兵權交出來的。但沒想到,石先生說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平將軍竟然開口說想一想。
曹知府原先想著,這事兒說不定到最後要動刀動槍了,真打起來了自己是不是要先撤退呢,結果石先生出馬,一個頂三個,平將軍居然揮揮手,讓自己的幾個副將回家去了。
兩個人那吃驚的,嘴巴里都能塞下鴨蛋了,一直到平將軍出了指揮使衙門,兩個人都還是一臉雲裡霧裡的表情,有些發矇,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
隨後的事情發展,更是出乎他們兩個的意料。
在林靖陽的盤算中,之後的發展應該是這樣的——他回去寫摺子,將平將軍的罪證也送上去,然後再給平將軍求求情,奪官削爵就可以了,若是爵位能保留下來,那就送給京城的嫡子,若是不能,至少能保住性命。然後,平將軍回京待命,他順利接手廣東的海軍。
在曹知府的盤算中,之後的發展應該是這樣的——他回去寫摺子,將證據什麼的也送上去,除掉平將軍,然後扶植林靖陽,林靖陽畢竟是沒接觸過海軍這方面,自己打著幫忙的旗號,說不定還能收攏一些平將軍的原部下,林靖陽的官位也沒平將軍的高,以後廣東這邊就是平分天下的局勢,而不是平將軍獨霸天下了。
可他們兩個都沒想到,石先生為了報恩,死的說成活的,黑的說成白的,硬是給平將軍指出了一條明路。
他們這邊雖然掌握了平將軍的罪證,但平將軍可是一品將軍,林靖陽最高了也是從二品,曹知府也不過是四品,他們兩個是沒資格將平將軍扣押的。
於是,平將軍回府之後,自己先行寫摺子去認罪了。
同時,石先生也是林靖陽的軍師,這種事情,石先生是不可能隱瞞的,要不然以後還怎麼合作?於是,林靖陽緊急補救,也立馬上了摺子。
廣東距離京城很遠,哪怕是日夜不停的趕路,這摺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到的,在這期間,平將軍就閉門不出,連日常的訓練士兵都不參加了,幾個副將也是惶惶恐恐——萬一換了新的將將軍,那新將軍肯定不會信任他們吧?那會不會,新將軍連他們也換掉?
林靖陽沒有聖旨,現在也暫時指揮不動那些海軍,於是除了操練自己那三五百計程車兵,剩下的時間就是帶著借來計程車兵在海邊巡邏了,若是在這段時間裡有倭寇入侵了,那簡直太糟糕了。到時候想請平將軍出面,可就沒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