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起上次的無故暈倒,鍾無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指責。

她的直接指責令嚴子越一時間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想著幫她調整飲食方式。他上前走了幾步,離鍾無依僅有一桌之遙,說:“你上次暈倒的主要原因在於你的飲食非常不健康,次要原因在於我的無理取鬧。鍾小姐,如果你還想健康正常地活下去,你必須改正自己的飲食。”

“這裡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俗語說,醫者不自醫。我想鍾小姐就是一個典型案例吧。”

鍾無依開啟手中的病例,即使是坐著需要仰視嚴子越,神態依然不卑不亢,“嚴先生,我想這一切均與你無關吧。十五分鐘後我有個手術,不送。”

逐客令一下,嚴子越幡然醒悟,有關自己此行的目的隻字未提。他張張嘴,本欲說聲對不起,無奈對面的鐘無依低頭看病例,半點目光都不勻給他。哼!他在心中咬牙切齒道:我一個堂堂重案組組長,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行事光明磊落,為什麼要在一間冰窖裡受一個小女子奚落?走!

於是,第一次見面道歉至此結束。

出師未捷。

第二次。

第一次的挫敗令嚴子越臉面無光,偶爾遇到欣欣都想繞道而走。可不是,堂堂一個七尺男兒,連一個小女子都搞不定,這要是傳出去讓他的臉往哪兒擱呢!因此,嚴子越死都不承認第二次道歉是自己刻意為之,堅持認為那是百分百的意外。

的的確確是個意外。意外地動了惻隱之心,一時糊塗,忘了身份與自尊。

那天晚上十一點,嚴子越照顧徐徹睡下,提著保溫飯盒回家。醫院的走廊裡只亮著幾盞壁燈,微弱的燈光如豆粒點點,穿不透深夜的黑暗。拐個彎,嚴子越發現走廊盡頭的房間仍舊亮著燈。昏黃的燈光透過玻璃窗投射在醫院白色牆壁上,竟顯現淡淡的暖色。

是鍾無依的辦公室。

幾乎沒有思索,腳步未停,嚴子越走向走廊盡頭。內心鋪展開一方碧綠的草地,流過清清河水,無聲無息,無慾無求。他的心,沒有忐忑,沒有擔憂,不想後果。手輕輕推開房門,屋內風景一覽無遺。

鍾無依聽到聲音,慢慢地從資料中抬起頭,一雙美麗清涼的眸子裡盛滿不解。

夜色醉人,它的溫柔和安靜可以一點一點地消磨人身上的戾氣。夜色傷人,它的孤單和寂靜可以一點一點地除去人身上的驕傲。

他與她同飲夜色釀的酒,氣氛漸平和,沒有初始的激烈。

她的身後是一方寬大的玻璃窗,玻璃外面是浩瀚無垠的星空。嚴子越的目光越過鍾無依,定格在夏日星空上,口氣就像一個老朋友一樣:“還沒下班嗎?”

鍾無依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道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好沉默不語。

嚴子越沒有被她的沉默嚇跑,自顧自地繼續說:“已經很晚了。外面治安不好,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越說越離譜。鍾無依馬上開口,止住這有可能繼續下去的荒唐:“不用。我還有事情沒有做。”

嚴子越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又冒了出來,怎麼壓也壓不住。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壓,也不想壓。一個女人,一個前兩天因為工作過度勞累而暈倒的女人,深夜十一點竟然還在加班!不顧自己身體健康,不顧周圍一些人的擔心,不聽勸告,任性妄為,爭強好勝。這,這,這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縱任,不能姑息養奸。

“鍾小姐,我承認上次的事情我應該負一定責任。但是,我仍然認為主要責任在你身上。那天的詳細情況我已經向欣欣瞭解過了,歸結起來,你完全有可能避免暈倒。第一,在上午的手術之前你可以抽出時間吃一份早餐;第二,下午去急診室值班之前,你有足夠的時間吃午餐,而不是用一杯黑咖啡代替,同理,晚餐也是;第三,當你發現自己胃疼的時候,不應該硬撐,應該向主任實話實說。”

“嚴先生,你不照顧病人,大晚上跑過來就是來教訓我嗎?”鍾無依板著一張臉,雖是炎熱的夏天,卻依稀可見星星點點的霜花,冷言冷語道,“你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的生活習慣,我的工作態度,與你沒有半點聯絡。你可以說自己沒有錯,你可以推卸責任,但是,你沒有任何權利指責我。”

嚴子越急了,爭辯道:“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關心你。”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鍾無依扭過臉,看向外面的星空。那麼寬廣,無邊無垠。

這樣明白直接的拒絕令嚴子越非常不高興。實際上,他不經思索走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