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廝變成了雜役,天邪乖乖的去買糖炒栗子了,比起扶他出恭,跑腿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沒有多久,天邪就到了那商販所在,他家的炒貨在這片遠近聞名,所以有很多人排隊在買,天邪看了一眼那長長的隊伍,直接就走到了最前面,他拍了一張大面額的銀票在夥計面前,冷聲道,“糖炒栗子。”
天邪是妖皇,他本身帶著一股子邪佞之息,再陪上妖皇的氣場,只讓人望而生畏,甚至不敢直視。
天邪習慣了看到旁人害怕且膽怯的神情,可是今兒,他踢到鐵板了……
“這位爺,”那夥計歡脫一笑,把銀票推回到天邪面前,“我們這兒鋪子小,不收銀票,只收銅錢,勞煩這位爺換些銅錢,然後,去排隊。”
排隊的,大多是婦孺孩童,看到從天而降的天邪,這會兒大多都伸個腦袋同仇敵愾了,他們排了這麼久,加號是可恥的行為……
在夥計燦爛的笑容以及那些憤恨的視線中,天邪的臉,黑了。
……
“怎麼去的那麼久?”風無只看到天邪懷裡的糖炒栗子,而沒看到他陰鷙的表情。
天邪在外面受了鳥氣,回到客棧,非但沒受到任何關懷和安慰,甚至不如那一包糖炒栗子,他的臉,頓時又黑了幾分。
風無不看他,天邪就走到他面前,把那栗子直接塞到了風無懷裡。
天邪的態度,很不好。
這時候,風無抬頭了,他看到了一張堪比鍋底的臉,然後,風無很自然的把頭低下了,“幫我把栗子撥了。”
他根本就沒當回事。
天邪腦子裡的某根神經弦,啪的斷掉了。
上卷 冤家路窄 第二十五章 正式開戰
天邪是妖物,力氣自然比凡人要大的多,不過那栗子剝的也是有模有樣,一個也沒有弄壞。
或者說,天邪剝的很專業。
他的指甲很尖,輕輕一劃那栗子殼就會從中破開,他再一捏,一個完好無損的栗子肉就掉了下來,然後把這些黃橙橙的東西放到碗裡,積攢到一定程度,就遞給風無。
到現在他也弄不明白,他堂堂妖皇,怎麼會淪落到此種地步,被人徹底無視了不說,什麼威嚴,什麼氣場,都像這栗子殼一樣,吧嗒一聲碎裂了……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風無把栗子重新塞回他的手中,並趾高氣昂的讓他剝殼,天邪不幹,他黑著臉問他,你傷的是肚子,關手什麼事,你自己不是能吃嗎……
風無的回答倒是簡潔,他直接問他,我就想讓你剝,不行嗎?
天邪有千萬種拒絕的方式,可是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到最後,他要坐在這裡剝栗子殼……
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再看倚靠在床榻上,捧著碗把那金黃色的栗子送到口中的風無,滿腔抱怨的天邪,動作忽然慢了許多……
風無的吃相,挺好看的。
不豪邁,不粗魯,卻也並非像養尊處優的少爺,細嚼慢嚥,做作虛偽的……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
天邪仔細想了下,對風無,其實他是沒什麼印象的,他就記得,他是水痕的大師兄,是水痕過去的男人,天邪從頭到尾,都沒把他放在眼裡……
因為他是勝者,他把水痕搶到了手。
對於失敗者,他沒必要去注意。
是水痕,把他們聯絡到一起的,可是現在,水痕不在了,他們之間,卻是千絲萬縷的,一直沒有斷了關係……
有時候,緣分這東西,是挺微妙的。
想到水痕,就又想到不久前慘死的莫遠,還有那時候,風無所表現出的溫柔……
“反正他們也張著同一張臉,既然他都送上門去了,你幹什麼還把他推走?”
風無咀嚼的動作頓了一下,他轉而看向天邪,對問題的本身,風無沒什麼興趣,他倒是在意起另外一件事情……
“你怎麼知道,他送上門去了?”那時候,是隻有他和莫遠在屋子裡才對,“妖皇殿下,你什麼時候養成了偷窺的習慣?”
天邪一聳肩膀,他本來也沒打算隱瞞,他回去,是去找風無的,卻沒想到,撞到了那副畫面……
當然只是巧合。
他以為,風無肯定會經不住誘…惑,當場就範的。
“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把那小子當成他,權當找找過去的感覺,這不是挺好的嗎。”
有時候,天邪真不懂風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