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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哥哥
溫一一眼睜睜看著男娃娃踉蹌著步伐,撲到牧曾腳邊,兩隻小手圈住牧曾大腿。
大約是還在生病的原因,男娃娃鼻音很重,仰頭叫人:“哥哥。”
溫一一怔楞,疑聲:“哥哥?”這男人還有小這麼多歲的弟弟?
保姆張阿姨才發現牧曾身後還有個人。
牧曾被兩聲“哥哥”前後夾擊,站門口說話總歸不是事,他把腿上的人扒下來,說:“先進來吧。”
怕生的小三花又躲起來了。
男娃娃進屋後就蹲著身,歪著腦袋,和茶几下的小三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溫一一坐在沙發上,一面看小貓和男孩,一面豎起耳朵去旁邊兩位大人的交談。
她的唇還沒消腫,樣子不好見人,牧曾把阿姨帶到餐廳,沉著臉問他們為什麼今天會過來。
張阿姨是位五十多歲的中年大媽,說話帶著口腔,她說:“小罔高燒,不肯吃藥,非說要來找您,來前我問過文先生,他說您今天休息在家,所以我才自作主張帶孩子過來。”
牧曾在心裡把文萬意罵了四五遍,撫額,無奈道:“但你知道,我不會照顧孩子。”
張阿姨手裡還提著藥袋子。
“算了,”牧曾往客廳那看了眼,重重嘆了口氣,擺手:“你先回去吧。”
張阿姨:“那……”她也看了眼客廳裡背對著他們而坐的女生背影。
“我會安排。”牧曾決定叫他媽白女士來把娃帶走。
***
溫一一在看到男娃娃把小貓咪從茶几下哄出來那瞬間,好像明白了一些事。
書店裡牧曾說的大灰狼和好心狼的故事,她猜到明白後續是什麼了。
好心狼死了。
好心狼留下生病的妻子、剛出生的孩子。
大灰狼收留了好心狼的孩子。
那,生病的妻子?去哪裡了?
牧曾走到溫一一身邊,坐下。
沙發往旁邊陷了下去。
溫一一側目,問:“她呢?”
牧曾指著已經關好的大門,回答:“阿姨回去了。”
這位五歲的小朋友,平時都是放在郊區金水灣別墅裡養著,保姆二十四小時照顧。
牧曾偶爾會回別墅住幾晚。
溫一一眼睛一瞬不瞬,盯著牧曾。
牧曾意識到,她問的不是保姆去哪裡了。
她是在問:“他媽媽呢?”
牧曾頓了頓,道:“跑了。”
而後,牧曾又說:“我認識他們一家的時候,嚴清清女士就得了腦癌。”
發現的時候是初期,但他們怕開腦袋的手術、也沒有那麼多錢,最後只斷斷續續在化療。
化療並非根治的最佳手段,尤其近五年內,病情惡化速度與日俱增。
去年年初,醫生在複查的報告裡發現,嚴清清腦子裡的東西已經團成豆腐渣樣。
嚴清清說她覺得自己要死了,她不想死在醫院。
然後,就跑了。
整個故事串起來了。
溫一一問出一個明顯有答案的問題:“當時藏族小哥問你找到人沒,你去四姑娘山,就是為了尋他母親?”
牧曾點頭:“是。”
溫一一直起身,她的思緒像上了潤/滑/油,高速旋轉。
她把所有疑惑的地方盤問出來:“你說你在山上接了通電話,嚇到了?是她出事了嗎?”
“不是,”此刻的牧曾正襟危坐,背挺得比溫一一還直,雙手規規矩矩放在大腿上,知無不言,她問什麼,他就認真回答什麼:“保姆說孩子調皮,從二樓摔下去,磕到腦袋,昏迷不醒。”
溫一一視線遙遙望去,男孩子跑到陽臺邊和貓玩耍。
男孩頭髮又密又長,額頭貼著退熱貼,看不出傷口在哪裡。
“我當時真嚇軟腿了。”牧曾放柔語氣:“還好你給我送傘。”
溫一一痷著嘴,扭開頭,“那,你在雙橋溝的那通電話……”
牧曾:“什麼?”
溫一一抬手,比了個抓雲的動作:“你說你要摘雲朵。”
“他在醫院清醒沒多久吵鬧著給我打電話,”牧曾花了一分鐘才回憶起這件小事,“哄孩子。”
不遠處有男孩子學貓叫的喵喵聲。
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