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興闌珊的他沉吟須臾,黑框眼鏡下的雙眉挑了挑,順便露出可恨的揶揄,“我想早點回去休息,工作一天了,不想再到外面去揮霍力氣。”
“耐冬,你真是個老人欸,虧你還這麼年輕。”連裕芬調侃。
“我的年輕只是在數字上,至於我的心境,只怕外面的中年男人都比不上我成熟穩重。”楊耐冬話中有話,冷不防的,視線掃了練姬樁一眼。
嘖嘖,瞧這話裡的刀光劍影,這兩個人一定有鬼,連裕芬在心裡肯定的說。
果然,練姬樁麗容一惱,噘努著嘴,低頭又埋進她的工作裡。
直到下班,她那張嘴倔強的沒再跟楊耐冬有一句話的交流。
“幹麼?牛排跟你有仇啊?瞧你殺氣騰騰的。”餐廳裡,連裕芬望著眼前這演技拙劣的練姬樁,好笑的關切。
“哪有,是太好吃了。”她大聲說道。
好吃個鬼,楊耐冬的幹煎牛排才是一絕!
想到這個,她又忍不住猜想,那傢伙今天晚上不知道給自己煮了什麼豪華美食,可惜她吃不到,真是可恨。
發現連裕芬正瞅著自己,練姬樁連忙回過神來,不斷的嚷著好吃,強調之餘,不忘又戲假情真的賣力割下一塊肉,往嘴裡送。
“裕芬,吃啊,快吃,味道真的很不賴欸,今天我請客。”
刻意大口咀嚼的模樣,看在連裕芬眼裡,說有多孩子氣就有多孩子氣。
唉,明明就很在意,卻還要假裝不在乎,也就只有練姬樁這種笨蛋,才會老是立下一堆原則來跟自己過不去。
相較於她的狼吞虎嚥,連裕芬則是淺嘗輒止,“這陣子耐冬住在你家,你們兩個處得還好吧?”
“不好——”脫口而出。
“不好?怎麼,你們吵架嗎?”
“才沒有,誰會跟他吵架,我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嗎?一個毛頭小孩,我才不會浪費力氣跟他吵架呢!我只是討厭有個傢伙在我家晃來晃去。”
還說沒有,明明氣得眼睛都要噴火了。連裕芬偷偷的搖頭。
“怎麼,他該不會赤身裸體的在你面前奔跑吧?”
“才沒有。”練姬樁趕緊否認。
練姬樁忍不住回想那天看到的勁碩身影,老實說,也近乎全裸了吧。
儘管嘴巴不鬆口,可是泛著紅潮的臉蛋,可是很難說謊。
“欸,裕芬,我們待會去酒吧喝點小酒吧!”她一點都不想回家去,省得跟楊耐冬大眼瞪小眼。
“好啊!”
她能說不嗎?捨命陪君子的氣度,她連裕芬可是還有那麼丁點的。
轉戰夜店後,果然三杯黃湯下肚,練姬樁坦白多了。早知如此,連裕芬一開始就把她拖到這裡來嚴刑逼供。
“裕芬,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一臉的為情所苦。
“誰?”明知故問。
“就是他——”咬牙切齒。
“楊耐冬嗎?”連裕芬挑眉問:“怎麼,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有,他什麼也沒做,他才沒那個膽呢!”語氣裡有小小的不滿。
那傢伙親了她一下後,就逃得遠遠的,哪還敢對她做什麼?
“他真奇怪,成天就是洗衣、燒飯、拖地……難道他都做不膩嗎?”練姬樁不好意思說的是,楊耐冬連她的小衣、小褲也都一手包辦了。
“哇塞,多賢慧的一個室友。”連裕芬羨慕不已。
“賢慧?他又不是女人,幹麼要賢慧?”
“姬樁,你受傳統大男人主義遺毒太深了,這年頭的男人,已經不流行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物了,樣樣家事都能上手,才是最新一代的好男人典範。”
“你老公會嗎?”
“就是不會我才辛苦,我真希望他多少會一點,至少能幫我折衣服。我還只是他的未婚妻,就已經快要變成他的廉價傭人了,你說,婚姻對女人來說,是不是折損連連呀!”
折衣服?對了,她的衣服是楊耐冬洗的,就連收進屋子裡,都是他一件件仔細摺疊好,送回到她房間裡。
“所以楊耐冬很好?”
“當然,要是可以的話,我真想要跟月老退貨,求他把楊耐冬換給我。”
“你很喜歡他?”練姬樁詫異的問,心裡有些泛酸。
“他長得那麼優,一點都不輸雜誌裡的帥氣男模,光看就覺得很賞心悅目,而且他還會做這麼多家事,我想不心儀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