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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半天過去,她完全沒有等到她夢想中所期待的碰觸,重新睜開眼睛,只見楊耐冬伸出手,不斷的從她擱在懷裡的簍子裡撈出幾顆小番茄,放到嘴裡吃了起來。
“想睡就回房間去,幹麼在這裡苦撐?”他涼涼的說。
時間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鐘,楊耐冬就只是吃著小番茄,沒有其他多餘的反應。
他根本沒有要吻她……練姬樁好失望,不停的眨動雙眼,不知道該怎麼說心裡的苦澀失望。
下一秒,他整個人站起身,就在她以為他要走人之際,他卻冷不防的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下顎,接著充滿戲劇性的彎下身子湊近她,嚇得她再度屏住呼吸——
嘖,她可以再猙獰一點。
楊耐冬忍不住在心裡輕笑她那媲美壯士斷腕的表情。
“你該不會以為,我要吻你吧?”惡意的問。
青天霹靂!
“我、我哪有!我只是眼睛有點酸,眨眨眼睛罷了,你要是敢隨便吻我,當心我劈了你當柴燒。”強悍的守住她僅剩的自信。
聞言,他揶揄的笑了笑,拿走她懷裡盛番茄的簍子,“哦,沒有就好,我要去睡了,晚安!”
他走了,留下怔愣的練姬樁。
根本沒有,他根本沒有要吻她……
怎麼突然覺得好苦澀?她失落又煩躁,索性把自己埋進沙發裡。
等等,她該不會真的渴望起楊耐冬了吧?
“笨蛋,練姬樁,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興許是心裡的某個部分沒有被滿足,練姬樁整個人都處於瀕臨爆發的邊緣。
她變得暴躁易怒,不是針對別人,而是對自己。
不管做什麼,她就是看自己不順眼,像只躁動的小狗,存心跟自己過不去似的,拚命追逐自己的尾巴。
連裕芬偷看了陰陽怪氣的練姬樁幾眼,忍不住關切的用手肘碰撞主要關係人——楊耐冬。
“什麼事?”他不疑有他的問。
“她怎麼了?”壓抑的氣音。
楊耐冬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個眉頭緊鎖的練姬樁,不由得讓他聯想到自然界裡總是習慣作繭自縛的蛹。
“沒怎樣,應該快要變成蝴蝶了吧!”
不是都這樣嗎?作繭自縛後,總有一段痛苦的沉潛期,熬過那段時間後,破繭而出就會是一隻斑斕的彩蝶。
蝴蝶?連裕芬納悶的用筆端搓搓自己的腦袋瓜,她不禁揣測,是她老了嗎?要不,為什麼他說的話,她一點都聽不懂?
他們明明還是住在同一個地球上的人類,為什麼卻無法溝通?
“好深奧。”
楊耐冬低笑,“是啊,好深奧,女人真是難懂。”
練姬樁不是沒看見他們兩個交頭接耳的模樣,動作那麼明顯,除非她瞎了。
她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無法不去在意楊耐冬的一舉一動。
不行,她得掙脫這種困境,以前,她不也過得好好的嗎?絕對不可以因為一個可惡的楊耐冬,就毀了她一直以來的平靜生活。
“裕芬,我們好久沒出去聚聚了,今天晚上一起出去玩吧!要不,等你到了英國就很難有機會了。”練姬樁從堆積如山的工作裡抬頭說。
女性一直是法醫工作裡的少數族群,再加上那些跳級、人生道路的不同選擇,讓練姬樁的女性友人數字,一直呈現低於五的個位數狀態。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認識了連裕芬,兩人脾性又挺合得來的,在繁忙工作後吆喝著一同去逛街、狂歡的情況,就算不是天天,一個月也會有那麼幾次。
再過一陣子,裕芬就要去英國了,再不好好把握剩下的聚會時間,以後兩個人想要這麼自在的約出去玩,可沒這麼容易。
“今天晚上?!當然可以呀,我那天看中了一條裙子,我們一起去買。對了,耐冬也一起來吧!你一定不知道,臺灣的夜生活可是非常歡樂的哦!”連裕芬興致高昂的邀請楊耐冬一塊兒加入。
絕對不行!她就是想要擺脫這個男人,才要出去透氣的,萬一他跟著來了,那她一整個晚上豈不是又要被悶得窒息死亡?
沒等楊耐冬開口,練姬樁搶先阻止——
“不行,這是我們女人的聚會,男生禁止。”說話的同時,她的目光是鎖定楊耐冬的。
她以為他多少會抗議一下,畢竟有好玩的東西,年輕的小男生哪會輕易放過。
誰知他根本一點也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