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小姐沒頭沒腦的一頓教訓,讓文姨娘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輕輕瞪了阮靜蕊一眼,低聲罵道:“你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做什麼把筷子扔出去?”
阮靜蕊眼中含淚,委屈道:“剛剛有人在桌子底下踹了我的腳……”
話音剛落,文姨娘就將指責的目光轉向阮靜如:“大小姐也真是的,我們娘倆才剛剛回到阮家,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給咱們找不痛快了?瞬”
阮大小姐冷笑一聲:“文姨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是我踹了四妹妹?開玩笑,我為什麼要踹她?說不定是她為了掩飾自己沒家教,故意這麼說給自己找藉口呢。”
阮靜蕊含著淚花用力搖頭:“我沒有找藉口,剛剛確實有人在桌子底下踹了我一腳。”
謝氏和阮二小姐紛紛保持緘默,就算她們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會裝作不知道。
跟金珠寶學壞了的阮靜幽可不想就這麼輕易算了,這麼精彩的勾心鬥角,她要是不插一腳,多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突然笑了一聲:“父親,女兒可以證明四妹妹剛剛並沒有說謊。”
眾人齊齊將目光移到阮靜幽的身上魷。
阮振林道:“你用什麼證明?”
阮靜幽將手中的帕子拎到眾人面前:“剛剛四妹妹挨踹,這條絲帕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女兒彎身去撿的時候,正好在桌子底下看到大姐飛起一腳,踹向四妹妹的膝蓋。”
被當眾指控的阮大小姐頓時炸毛:“阮靜幽,你胡說八道!分明就是想在眾人面前冤枉我!”
阮靜幽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道:“大姐,我有沒有冤枉你,天知、地知、你心知!我知道你心裡對文姨娘和四妹妹突然被父親接回阮府感到不滿,因為在你眼裡,你娘才是阮府真正當家做主的女主人。現下文姨娘懷了將近十個月的身子回了咱們阮家,你害怕一旦文姨娘生了兒子,會給你孃的地位帶來影響,所以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文姨娘和四妹妹身上找不痛快吧。”
不理會阮大小姐瞬間沉下的臉色,阮靜幽又繼續道:“大姐,你可別怪我這個當妹妹的多嘴。爹爹在朝廷裡當官,每天都要跟外面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官員打交道,時常會被人問起家中子女的狀況,父親是個男人,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要面子的。雖說母親給父親生下了五弟,可是你看看五弟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被父親拉到人前去炫耀。如今文姨娘得阮家老祖宗保佑,總算又懷上了爹爹的血脈,這對咱們阮家是天大的好事兒,你當著父母的面擺著一張臭臉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在大傢伙面前欺負四妹妹呢?”
阮靜幽這番話,算是說到了阮振林和文姨娘的心坎兒裡。
對阮振林來說,身為朝廷命官,可膝下卻連一個登得上臺面的子嗣都沒有,在同僚面前,他確實是有夠丟人的。
每次去其他同僚家裡坐客,看到人家家裡的兒子生得珠圓玉潤、聰明伶俐,他心裡就會生出各種羨慕嫉妒恨。
指望阮子安給自己長臉?算了吧,這孽畜不給自己丟臉他就燒香拜佛了,哪裡還敢將那麼一個奇葩玩意兒往人前帶,那不是傻等著被人笑話嗎。
而文姨娘母女也沒想到阮靜幽居然會替她們說好話,不管這位阮三小姐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既然她能在老爺面前替她們討公道,文姨娘自然會承下對方的這份大恩。
她佯裝出一副隱忍的表情,輕輕扯了扯阮振林的衣袖,低聲委屈道:“算了老爺,不過就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反正大小姐也沒對我們靜蕊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踹一腳就讓她踹一腳吧,姐妹之間哪有什麼真正的矛盾。我們靜蕊向來老實和善,不會把大小姐的這種過激行為放在心裡的,是吧靜蕊?”
阮靜蕊趕緊點頭:“是啊爹,也許大姐也是不小心才踹我的,沒什麼大礙,女兒不會計較的。”
這母女倆越是表現得隱忍退縮,就越是讓阮振林心生憐惜。
他沒好氣地瞪了阮大小姐一眼,罵道:“你最近惹的麻煩難道還不夠多?是不是等著為父將你趕去廟上清修才肯老實?”
不等阮大小姐出言辯解,他又將目光轉向謝氏:“還有你,兒子沒被你教好,或許還可以說他的情況是天生的,女兒呢?難道女兒這副得理不饒人的暴脾氣也是天生的?哼!一個兩個的全都不讓人省心,好好的一個阮家,被你們這些女人給搞得烏煙瘴氣,真是讓人煩不勝煩。”
謝氏被罵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眼看著她就要發脾氣罵人,阮靜幽趕緊衝文姨娘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