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倨傲地看著眾人,不卑不亢地道:“老夫人,母親,如果我今天真的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罪行,這頓家法,我阮靜幽毫不遲疑地就會乖乖受下。可是在這裡我很想仔細問問兩位,昨天我才嫁進王府,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個人去我的錦華軒跟我提起所謂規矩和忌諱的問題,是老夫人剛好忘了派人去提醒我?還是您故意不想讓人提醒我?如果府裡有什麼忌諱,不是應該在新媳婦嫁進門之後的第一時間來知會嗎?我瞧老夫人這院子裡的下人裡裡外外也有不少,就算您近身的幾位全都忙著,難道您就不能打發一個二等、三等或四等的小丫鬟去錦華軒告訴我一聲?您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您討厭玫瑰餡的點心?我又不是神,可以隨便臆測各位的心思。如果老夫人和母親瞧我不順眼,想趁機修理我一頓,完全沒必要採取這樣的方式,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小輩,當長輩的想整我,為了長輩的私心和愉悅,捱上幾板子,受幾下疼其實也沒什麼。比較讓我接受不了的是,隨隨便便在我頭上扣上這麼一項莫須有的罪名,請恕我難以服從。”
她神色傲慢地看了眾人一眼:“人活在世上,不能失去了尊嚴,老夫人和母親的身份再怎麼高貴,你們也不能不顧別人尊嚴,將別人踩在腳底下狠狠蹂躪。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如果你們今天說不出一個讓我心甘情願低頭的理由,對不起,這頓家法,我不會接受!”
反正無論她怎麼做小伏低,那些看她不順眼的人也不會因為她的委曲求全而對她改變初衷瞬。
既然有些立場從一開始就被定好了,她又何必天天在這些人面前裝孫子來委屈自己呢。
嫁給顧錦宸的好處就是,即使天塌下來了,她相公也會替她頂著,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真鬧起來了,自己會吃大虧。
果不其然,當阮靜幽義正言詞地說了這麼一番話後,老夫人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麒麟王妃似乎也沒想到阮靜幽竟然會這麼大膽,連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出口。
至於其他人則是各懷心思,有人暗自覺得這位三奶奶不會做人,居然連王府身份最尊貴的兩個人都敢得罪,也有人偷偷對三奶奶豎大拇指,佩服三奶奶勇氣可佳。
尤其是阮靜幽那兩位嫂嫂,簡直對她們弟妹的魄力刮目相看魷。
眼看著老夫人和麒麟王妃被氣得七竅生煙,梅姨娘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這件事要是實在定奪不了,乾脆等錦宸回來再說好了。如果錦宸也覺得他媳婦犯了家規確實該打,那這頓打,就讓錦宸媳婦乖乖受下,如果錦宸覺得他媳婦根本就沒有犯錯不該受罰,那咱們也別為難小輩,此事就這麼算了。畢竟在家從父,嫁夫從夫,這是千古不變的規矩,咱們要是揹著錦宸對他媳婦執行了家法,依著錦宸那副倔脾氣,他還不掀了凝香齋的房頂?”
梅姨娘一點都沒誇張,顧錦宸在別人眼中,就是個不講理的瘋子。
景親王他說揍就揍,昭和郡主他想整就整,蕭貴妃他想收拾就收拾,這世上還有什麼是顧錦宸不敢做的?
以顧錦宸那護短的脾氣,別說對他媳婦執行家法,就是不小心碰掉了她媳婦身上的一根頭髮,他都會不顧一切地跑來和你拼命。
如果老夫人和王妃真的做好被顧錦宸這野蠻人秋後算帳的準備,那她們盡敢作,儘管鬧,反正最後誰倒黴,目前還是個未知數。
被梅姨娘這麼一提醒,老夫人的理智果然被拉回了幾分。雖然她為沒能給阮靜幽一頓教訓而感到遺憾,但仔細想想自己的下場,她的背後竟然滲出了一層後怕的冷汗。
逃過一劫的阮靜幽並沒有為此沾沾自喜,從凝香齋一回到錦華軒,她就讓紫嫣將廚房的管事給叫了過來。
如果老夫人不喜歡跟玫瑰有關的任何東西真的是王府的禁忌,那廚房的人肯定不會因此犯下這麼低階的錯誤,故意做玫瑰餡的點心讓她帶去凝香齋。除非,廚房的人跟她有仇,故意想要整她。
廚房的管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聽說三奶奶在凝香齋那邊差點被老夫人動了家法,嚇得一頭跪倒在地,拼命解釋:“三奶奶恕罪,這件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當時三奶奶派紫嫣姑娘去廚房吩咐要做點心拿去凝香齋當貢品的時候,奴婢還特意提醒手下的人千萬不可以犯了老夫人的忌諱,所以廚房做出來的點心是紅豆和綠豆這兩種餡,至於最後為什麼會變成玫瑰餡的,奴婢真的是不得而知啊。”
阮靜幽冷冷看了那個跪在自己面前的廚房管事:“也就是說,玫瑰這種東西,真的是老夫人的忌諱了?”
對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