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逍勇雖然死於一匹發了狂的野馬蹄下,但事發的前幾天,季逍勇曾與季維禎三歲的兒子,在將軍府後花園發生過一起爭執事件。
身為季逍勇生母的翁姨娘有理由相信,睚眥必報的季維禎,因為這起小小的誤會,對季逍勇痛下殺手,而那匹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並活活踩死季逍勇的瘋馬,就是出自季維禎之手。
雖然證據到目前為止並不充足,但季維禎以季家嫡三子回府之前,將軍府一直太太平平,相安無事。
自從季維禎回了府,便利用族長的身份在府中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峻。
究其原因,季老太太和翁姨娘最終為季維禎這種喪心病狂的行為做出一個合理的推斷,季維禎此次迴歸的真正目的,是為其生母,報仇雪恨。
這個推斷一經揭曉,所有前來聲討的季氏族人都震驚了。
看著聚積在將軍府正廳的季氏族人那一張張或好奇、或探究、或八卦的面孔,情緒已經醞釀了好些天的季老太太頗有氣勢的坐在梨花木大椅內,手中依舊握著柺杖,神色傲然的看向在場的眾人。
“各位族人是不是覺得老身剛剛那番話有些危言聳聽?雖然這個理由聽上去有些離譜,但有些事實卻根本不容人狡辯。鯽”
說著,她舉起手中的柺杖,不客氣地指向坐在不遠處正在接受討伐的季維禎,“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各位,這個自稱是我將軍府嫡三子出身的季維禎,根本就不是我季家的種。就算他曾當著眾人的面,將遙成送給徐清漪的那枚訂情信物玉扳指帶在身上,這也不能完全證明,他就是徐清漪生給遙成的兒子。今天被老身請來這裡主持公道的族人應該都記得,徐清漪當年之所以會被休出家門,是犯了七出之條,她趁著回老家為孃家辦喪為由,曾與她孃家家裡的表哥發生過一段不倫之戀。正因為徐清漪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身為她的丈夫,才會在她犯下不貞之罪的情況下將她逐出家門。至於這個口口聲聲自稱自己是我將軍府嫡三子的季維禎,就是徐清漪與她那孃家表哥通姦後生下的野種。一個野種也妄想踐踏我將軍府的大門,這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被請來的族人們被季老太太這一番話給震了個結結實實。
季維禎居然是徐清漪與人通姦後生的孩子,這……這個爆料簡直太有八卦價值了。
季逍墨剛要傑自己的三弟辯解幾句,手臂就被自家二弟給抓了一把,對方不著痕跡的衝他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並用下巴指了指三弟所坐的位置。
只見被季老太太厲聲討伐的當事人,以族長之尊坐在正廳的首位,因為容貌生得過分俊美突出,竟然給人造成一種賞心悅目之感。
若是換成尋常十八歲的少年,說不定早就被眼前的陣仗給嚇破膽了,可仔細一瞧自家三弟,非但沒有被嚇破膽的樣子,反而由內而外,迸發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魅力和魄力。
別說季逍墨兩兄弟暗暗欽佩他們這位“三弟”的淡定,就連站在季老太太身後,一直用憤恨目光瞪著季如禎的翁姨娘,也被對方表現出來的那股子淡定氣得有些想罵娘。
見討伐聲赫然而止,優雅交疊著雙腿的季如禎眼皮一掀,語氣慵懶道:“祖母,您老人家怎麼突然不說了,繼續說啊,既然您老今天將季氏所有的族人都召集到此,並口口聲聲說要當著眾人的面奪下我季氏族長的身份,不給眾人爆一些聳人聽聞的內幕,如何能掩蓋得了普天之下的悠悠眾口。”
說著,她還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輕輕啜了口杯中溫熱的茶水,氣度之優雅、神態之從容,簡直讓在場圍觀之人無不對其穩坐泰山而屹立不倒的姿態豎起一根大拇指。
先不說這位季三公子究竟是不是將軍府的種,就衝著人家這份定力,相信在場的諸位也是無人能及。
面對季維禎氣死人不償命的惡意挑釁,自以為剛剛那番話至少能讓這個野種稍稍變臉的季老太太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發堵。這種感覺就像是,她狠狠揮出一記重拳,本以為能傷及對方的要害,不料她出招雖猛,卻很不幸的揮到了棉花上,根本就無法對對方造成半點傷害。
這個認知讓季老太太非常崩潰,她用力剁了剁手中的柺杖,厲聲斥道:“無齒小兒,休要在老身面前耀武揚威。你真當老身不知道你回將軍府的真正目的嗎?哼!認祖歸宗是假,想要攪得整個將軍府面目全非才是真吧。”
季如禎不受威脅的微微一笑,“祖母,您口口聲聲說我要攪亂整個將軍府,我真有些不明白了,我為什麼要攪亂將軍府,這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