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調查不法京官,皇上居然私立一個部門專營此事,這讓一些心中有鬼的大臣無不汗毛倒豎,冷汗直流。
雖然那些罪證都被他們處理得乾乾淨淨,但誰敢保證不會有把柄被捏在外人的手裡。
如果這個季維禎真是受了皇上之命調查京中貪官,本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原則,肯定會有一部分大臣成為這次反貪中的犧牲品。
這個猜測一經形成,不少大臣都沉默不下去了峻。
第一個跳出來出言反對的,就是一直看季如禎很不順眼的越安侯白子善,“皇上,臣斗膽問一句,這監察司御史,在官員中的品級是如何?”
皇甫爵似乎早就料到有人會發此一問,不緊不慢的回道:“官從正三品。”
白子善眸色一深,忍不住出言反駁,“若臣沒記錯,古往今來,新出爐的狀元郎,都要被派到外省從七品衙門小官做起,若想升至正三品,至少也要熬個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可如今皇上一下子將只有十八歲的狀元郎任命為朝廷正三品,外人道來,難免會覺得皇上此舉,會有幾分兒戲的心思在裡面。”
翰林院大學士孫道成見白子善已經發了難,忍不住介面道:“白侯爺此言沒錯,臣也覺得皇上將正三品的職位讓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年輕人來做,確實有些不太合適。就算皇上愛才惜才,捨不得將新狀元派往外省,至少也該將新狀元安排到三省六部從低做起,待日後新狀元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出成績,再逐步遷升也未嘗不可。鯽”
皇甫爵並沒有立刻否認白子善和孫道成的勸諫,而是將目光落到身姿挺拔的季如禎臉上,笑道:“不知新狀元對兩位大人的話可有什麼想法?”
季如禎神色自若的瞥了那兩個拼命想要把她拉下臺的老男人一眼,復又衝龍椅的方向拱了拱手,“回皇上,臣覺得越安侯和孫大人此言實在是過於愚昧。雖說臣的年紀較之其它大人的確是年輕了一點,但越安侯和孫大人不能因為臣年紀還輕,便否認了臣的能力。一個人究竟能不能在偌大的朝堂上撐起自己的一片天空,與年紀無關,端看這人有沒有這個本事。既然臣能在幾萬名考生中脫穎而出,並一舉在殿試中奪得狀元之名,足以見得臣不但有這個運氣,還有這份能力。另外,在皇上英明的治理之下,我天聖王朝雖然處於盛世之期,卻因為一些不法官員貪圖個人富貴,而將本該流進老百姓腰包中的銀子據為己有,就算暫時動不了本朝的根基,也會給那些被魚肉的老百姓留下朝廷昏庸的壞印象。所以臣認為,這些有損朝廷名聲的官員如果不盡早除去,久而久之便會成為朝廷的蛀蟲。為了天下蒼生著想,臣斗膽在這裡向皇上立下軍令狀,一旦坐上監察司御史之位,臣保證可以在一年之內徹底整肅朝廷歪風,還天下老百姓一片寧靜的天空重生末世之城。如若不然,臣願獻出項上人頭,聽從皇上發落。”
從季如禎開口講話的那一刻起,皇甫爵的目光便緊緊膠著在她的身上無法離開片刻。
眼前這個被他深深愛著的女人,真是無時無刻都能帶給他巨大的驚喜。
面對那些臣子的惡意挑釁,她非但沒有流露出半分恐慌之態,反而還能像個神祗一般用如此傲人的姿態為她自己扳回一籌。
外人沒發現皇甫爵眼中的灼熱,季如禎卻被龍椅中那男人***裸的視線,給看得渾身上下不自在。
她眼含薄嗔地輕輕瞪了對方一眼,還不忘輕咳一聲,提醒對方切莫忘了現在的場合。
皇甫爵被她那一眼瞪得腦袋一嗡,差點就沒把持住自己的身體,將那風情萬種的人兒摟進懷中,狠狠蹂躪一番。
心中雖是這樣想,他卻不能這樣做,只能暫時強迫自己收回心神,問向眾人道:“不知各位愛卿對新狀元當著眾人的面立下的這道軍令狀,有無異議。”
皇甫爵這話問得非常有技巧,他問的是,你們對狀元郎的軍令狀有沒有異議?而不是你們對狀元郎本人有沒有異議?
雖然只有幾字之差,但得出來的答案卻大有不同。
如果眾人認同了狀元郎的軍令狀,那麼監察司御史的位置,則毫無懸念的由新狀元來坐。
可如果眾人不認同狀元郎的軍令狀,那惹下的麻煩可就大了。不認同,就代表他們不同意朝廷反貪,不讓朝廷反貪,就代表他們心中有鬼,一旦他們在這方面流露出半點珠絲馬跡,下場只能有一個,就是仕途被毀,前途黯淡。
這一刻,眾人心中皆有一個想法,不愧是當朝帝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輕而易舉的將眾人給堵了一個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