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公子面上雖帶著笑容,說出口的話卻流露出極其明顯的挑釁意味。
孫家寶狐朋狗友雖多,真正交心的卻沒有幾個。不為別的,就因為孫家寶在人情世故的處理上並不夠精明圓滑,無形中給自己樹立了不少敵人。
剛剛對他出言挑釁的公子,因為前些日子逛花樓,樓中一直與他交好的頭牌姑娘竟然被孫家寶三言兩語勾搭走,雖然他當時並未作聲,卻將孫家寶奪人所好的惡行狠狠記在了心中。
剛巧此刻新狀元從酒樓下方經過,這人對新狀元與孫家寶之間發生過的那些爭執幾乎是瞭若指掌,於是趁著這個機會,幸災樂禍的給孫家寶添了一份堵。
被人故意這麼的撩撥,孫家寶心中的怒氣瞬間被勾了起來。
自從那日他以作弊之嫌被驅逐出考場大門,孫家寶這三個字便成了名門圈中的一個大笑柄,所謂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就是他當前的最佳寫照,偏偏給他帶來衰運的罪魁禍首,非但沒能如他所願的得到應有的報應,反而還成了人人稱羨的當朝狀元郎鯽。
不得不說,這個事實讓一向不輸於人的孫家寶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看著從酒樓下方經過的那抹豔紅色光彩動人的身影,孫家寶恨不能衝到那人面前,親手將屢次讓他受辱的季維禎碎屍萬斷。
他可是翰林院大學士府的嫡出公子,卻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羞辱到今天這個可悲的地步,別說他本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就算他是隻沒有脾氣的小白兔,被人欺負到這步田地,也會露出一口利牙,跟對方死磕到底。
就在孫家寶咬牙切齒,暗暗思量該如何為自己扳回一籌時,他身邊正抻著脖子向下張望的白珂傑,居然像個蠢貨一樣流著口水,目光痴迷的望著樓下。
“白公子,你上次被那人從會賢居三樓一腳踹下,如今腿傷才剛剛養好,該不會死性不改,仍對那人心存綺唸吧?”
直到那樓下那一行敲鑼打鼓的人馬逐漸在眾人眼前消失,白珂傑才收回一臉痴迷的表情,無比嘆息道:“那季三公子實在是世間少見的妙人兒,雖然上次被害得傷了腿,可一想到他那怒目圓睜的樣子,我這心底便癢得不像話。你們這些喜歡跟姑娘家廝混在一起的人,是不會理解我此刻的心情的。有朝一日若我真能將季三公子那樣的妙人兒壓倒在身上為所欲為,就算他當場結束了我的小命,我也心甘情願啊。”
白珂傑的話引來眾人的一陣嗤笑。
白珂傑喜歡男色,在圈子中並不是秘密,甚至有人為了討好越安侯府,接連送了白珂傑不少眉清目秀的小廝供他褻玩。
別看白珂傑這人活得稀裡糊塗,在圈子中也是有名的扶不起的阿斗,但他有一個非常值得人稱頌的優點,就是棄而不捨。
但凡被他盯上的目標,無論用什麼辦法,只要能將對方拐上床好好疼愛一番,他是可以為此付出任何代價的。
孫家寶原本並不想結交像白珂傑這種沒什麼大作為的紈絝,不過越安侯府的背後有康親王罩著,就算是為了討康親王的喜,孫家寶也只能將白珂傑這麼一個超級大垃圾帶在身邊充當他的狐朋狗友。
此時見白珂傑對著已經遠去的季維禎直流口水,孫家寶的腦海中不由得生出一個大膽的計謀。
他突然將口水還沒收回去的白珂傑勾到自己面前,壓低聲音在對方耳邊道:“白公子,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個季三少,為何不想些辦法,圓了你的這個夢想?”
白珂傑向他投去疑惑的視線,“這個夢,如何圓?”
孫家寶壞壞一笑,“想圓這個夢並非難事,端看你敢做不敢做?”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惦記上的季如禎,在遊街之後的第二天,便與奪得榜眼和探花之名的兩個天子門生,被宣進金鑾殿受命聽封。
那兩人分別被派去翰林院和宗人府,官居從五品。
唯有季如禎這個狀元郎是個例外,她被皇上任命為監察司御史,不受任何人管制,直接聽命於當今天子。
眾人對監察司這個部門雖不敢說十分了解,卻也並不陌生。
可以說,監察司是朝廷不久前新成立的一個部門,屬於直接聽命於皇上的嫡系部門,被分配到監察司任職的目前只有不到八十人。
這八十人是皇上從嫡系親信中挑出選出來的一批心腹精銳,只是從成立到現在,這個地方一直如同擺設般存在,並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事情。
沒想到皇上不開口則矣,一開口居然就將監察司御史的職位賜給了當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