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無雙!”她輕喊,雙臂攬住他的腰,心口的痛轉化成一股熾熱燒向兩人。
然後,聽見她疊聲嚷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任性粗魯,全沒尋常姑娘家該有的溫柔,也知道自己脾氣恁大,和他發生過太多磨擦,但她心裡有了他,一輩子有了他,不能改變呵。
她連聲的抱歉消失在狂熱的親吻中,關無雙霸佔了她的氣息和氣味,舌與舌的纏綿讓兩個人緊緊依偎,兩顆、心緊緊重疊。
“阿紫……”片刻,他離開她的唇,掌心仍捧持著她的香腮。
第一道曙光射來,彷佛在兩人身上灑下金粉,也將那張可人的俏臉照耀得瑩光明華,他的心狠狠地震動,此生除她,誰能與共?
“阿紫,我心裡其實……我覺得我們……”這是人生一大要事,雖不知時機對否,但他若不問出口,總要寢食難安。
深深吸氣,平復緊張之感,他再次啟口:“你是否願意——”
“阿紫!聽見了嗎?!你在哪裡呀?!”
“二爺!二爺!您在哪兒呀!聽見請回答!”
都聽見了,可是兩個人都不想回答。
那對細長的眼定定地鎖住了竇盼紫,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好重要的事待問,而那些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這節骨眼上出來大殺風景,可惱呵……
“你想說什麼?你、你說呀。”竇盼紫的、心提到嗓眼兒,隱約感覺出,從他口中就要問出一件好嚴肅、好重要、且和兩人息息相關的事。
她催促著、等待著,用眼神鼓勵著,可是——
“四姑娘,你在哪裡——耶?!那不是他們嗎?!竇爺竇爺,您瞧,四姑娘好端端地在那兒呢!”
“是啊!還有五湖鏢局的關二少爺,太好了,兩人都平安無事,真要謝天謝地哩!”
“二爺!嗚嗚嗚嗚……咱們找得您好苦哇!二爺——”
“阿紫!嗚嗚嗚嗚……咱兒的心肝閨女兒!爹找得你好苦哇!阿紫!”
什麼話都來不及說了……
竇盼紫忽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整個人已被竇大海拉進懷裡,密密抱住。
五湖和四海兩支隊伍會在道上相遇,還同聲討賊,實是巧合之極。
董老師傅因兒子連同鏢銀一塊兒落入青龍寨手裡,關無雙雖要眾人切莫輕舉妄動,可那老師傅心中煩亂,按捺不住,趁黑亦跟著摸進險谷。
而在營地的師傅發現他不見蹤影,怕他擅闖險谷打草驚蛇,屆時,關無雙和竇盼紫極可能暴露行蹤,陷入險境,因此,五湖鏢局的人才跟在後頭快馬趕來。
至於四海這邊,亦是走鏢出了差池,竇來弟負責的這趟子鏢亦要往四川去,與岳陽五湖運送鏢銀的路線恰恰相同,兩家的行船一前一後相距不遠,竟也跟著中了青龍寨的埋伏,因而竇大海接獲訊息,忙領著大批人手從九江殺到,只是沒料及能找到雲姨。
當日她雖留書出走,其實並未離開九江,是後來喬裝打扮,跟著竇來弟一同上路,當然,也一塊兒被青龍寨擄了來。
事情似乎該圓滿落幕了,只除了一件事擱在關無雙心裡,吞吐不出。
雖然五湖和四海兩家皆是行水路返回兩湖和鄱陽,但,自那一日竇盼紫被竇大海強行“抱”走後,關無雙就再也沒有機會同她開口。
他要其他人先行,自己卻費心地讓船隻跟上四海鏢局一行人。
四海行船,他跟著行船;四海休息,他也跟著休息,想趁夜摸進人家船艙裡偷偷見個面,也被防得滴水不漏,害他這幾日來茶飯不思,清瘦不少哩。
至於竇大海會有如此行徑,亦是其來有自。
他見關家那小子掉進江裡,阿紫竟二話不說也跟著跳了進去,湍湍急流,她是不在乎性命了。
對於這種舉止,他老大在腦海裡過濾再過濾、回想再回想,終於教他記起,一年多前,老二帶弟也對李游龍使過類似的手法,明明忘記泅水的技巧,跟旱鴨子沒兩樣,卻奮不顧身地跳進湖底救他,如今,李游龍成了竇家的二姑爺。
然而,他可不要關家小子成為竇家的四姑爺。
危險、危險、危險!
他定要防著點兒,那一家子老的小的,全沒好人。
這一日,船已進兩湖地帶,前頭再不遠就到悅來客棧。
此時,關無雙的船隻竟不顧一切地行近四海竇家的船,他衝口便喚:“阿紫,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