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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往外走,林邊跪倒一片的禁軍不知林中發生了什麼事,見顧含章被帶出了林子,誰也不敢去攔,眼睜睜望著兩人一騎拐上小道離去。

劍氣抵五更

小紅馬如風一般急奔出了楓林拐上京郊小道,途經之處鐵蹄落下揚起塵煙一片。正午的暖風夾著道上細微的沙粒迎面撲來,劃過耳旁嗚嗚作響。蕭桓單手扣緊顧含章腰間穩住她,另一手捉住韁繩,沉默而陰鬱。顧含章也不作聲,冰涼顫抖的雙手揪緊了他的衣袖,離了楓林數里地才逐漸鎮定下來。

頤兒與清風先回了城門口焦急等候,見小紅馬上兩人均是平安無事,同時鬆了口氣。

回了秦王府,蕭桓躍下馬背,扶了顧含章下來,兩人都沉著臉色上了石階。老管家趙得四在門前指揮下人拆換簷下兩盞稍稍褪色的紗燈,正要笑吟吟地迎接兩人,抬頭一看蕭桓鐵青的臉色,心下暗覺不妙,忙吩咐下人趕緊替換完,閉了門戶。

蕭桓回府後去了書房,便一直沒再出門來,顧含章在房中愣愣等了半日不見他回房,鼓起十分勇氣欲請罪道歉時,書房內已空無一人。案頭鋪開了幾張紙,細狼毫筆尖濃墨未乾,蕭桓卻已經不知去了哪裡。顧含章心頭咯噔一聲,隱隱只聽見清風在身後對她道:“殿下趕回宮中去了,吩咐小的轉告王妃,不必等他回來。”

她一驚,頓時心頭大亂,她一時莽撞釀下大禍將火引至蕭桓身上,此事已非幾句話能說得清楚,蕭瑧今日已與蕭桓撕破臉皮,斷然更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此時他進宮豈非自投羅網?顧含章又氣又惱又悔,指尖狠狠掐了掌心數下,強自鎮定下來吩咐頤兒道:“備轎,我要去含元宮求見皇后娘娘。”頤兒咬牙攔下她道:“殿下吩咐頤兒看好小姐,不得讓小姐走出王府大門一步。”

前進不得,後退不得,顧含章只好心神不寧又坐立不安地在府中等候,蕭桓卻一直到深夜也沒回來。燭淚一滴滴落下,在燭臺上盤結成厚厚一灘;一支紅燭燃盡了,頤兒打著呵欠前來換上新燭,低聲勸道:“小姐先歇下罷,殿下必定不會有事。”

顧含章凝望著搖曳的燭火,輕聲道:“我一時魯莽行事害了殿下,他如今在宮內怎樣了還不知道,你讓我如何能睡得著?”“小姐不也是為了殿下的安危才會聽信了那衛齊靖的話。”頤兒忽地氣惱地紅了眼圈,咬牙切齒道,“這人分明是要陷害殿下,虧得殿下還將他當成摯友,什麼狗屁奇人!”

清風也沒敢睡下,老老實實在門外守著,聽得頤兒怒罵,訕訕地將臉轉向了廊下的黑暗中去。不知不覺三更天已過,顧含章與頤兒兩人撐著眼皮又熬了一炷香時候,終於不支伏倒桌上睡了過去。

天將明時蕭桓才回了府。清風正倚著門頻頻點頭打盹,長廊內愈見靠近的腳步聲將他的瞌睡蟲盡數驅走,他猛地睜眼一看,一躍而起微喜道:“殿下!”蕭桓面上微有倦色,拍了拍他的肩進了屋去,清風忙跟著走進去將偎著顧含章熟睡在桌旁的頤兒抱起送到隔間,顧含章身旁少了個人,驀地便從夢裡驚醒。“你……”她張了張口,迎上蕭桓的滿面倦容,聲音便忽地哽在了喉頭,只默默走過去替他更衣。

蕭桓午後修書陳情,趕回宮中請罪,卻還是慢了蕭瑧一步;順欽帝聞言大怒,將請罪狀往地下一拋,罰他往昭元殿長跪自省,不到天亮不得起身回府,此事驚動了含元宮,皇后急匆匆趕來,含淚替蕭桓求情,才又減了一個時辰。

從午後一直跪到天將明,殿內石板冰冷堅硬,蕭桓膝頭已隱隱發紅,顧含章心裡極難受,跪在地上用熱水替他敷了許久,又輕輕揉了半晌,耳旁聽見蕭桓輕微的鼾聲,她抬頭看去,他已倚著繡榻沉沉睡了過去。微弱燈光下,他濃黑的眉宇仍舊緊緊蹙起了,冷峻緊繃的面容連在沉睡時也不見放鬆些許。“你又何必這樣退讓……”顧含章伸指撫過他緊蹙的眉頭,含淚輕聲道,“他們待你不仁,你又何須再講仁義?”曾立馬橫刀縱橫邊關無人能敵的驃勇戰將,生生被兄弟與叔父迫到了這般難堪的境地,就如同虎囚籠中、龍墜淺灘,她看得心酸不已,忍不住伏在繡榻旁默默落淚。

顧含章不知何時睡了過去,睜眼時已是躺在床上。蕭桓不在房中,四周極安靜,從窗縫透進的天光卻是極明亮,她心中一陣慌亂,披衣穿鞋隨意將滿頭青絲挽起了便往門外跑,頤兒正送了溫水來給她洗漱,正要喚住她,顧含章捉住她的手腕急急問道:“殿下走了?”頤兒鬆了口氣:“殿下去了書房。”話音才落,顧含章已與她擦身而過,往長廊那一頭匆匆走去。

書房內除了蕭桓還有旁人,端坐花梨木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