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得蕭桓倚重的將士。
顧含章莫名有些心酸,被那青年一逗,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仔仔細細打量著他,忽地心裡一動,低聲問道:“你可是曾在大殿下府裡跑腿的小猴兒?”
方臉青年一愣,吞吞吐吐道:“我不認得什麼小猴兒……”
“那你可認得我的丫頭翠兒?”顧含章牢牢盯著他,果然見他面色大變,眼中倏地起了狠意:“原來你就是那心狠手辣的顧家小姐!”顧含章一怔,他死命掙脫鉗制他的兩人,憤然哽咽道:“翠兒一直不忍心給你下藥,結果你不念著主僕之情,將她害了,至今我仍舊不知她葬在何處!”
顧含章如墜雲霧裡,驚訝道:“翠兒不是已被你們帶走了麼?”
碧血祭忠魂
方臉青年一怔,震驚地瞪著顧含章,面上露出不知是喜還是悲的神色,薛老六從他背後踹了他膝彎一腳,笑罵道:“這汙水都潑到王妃頭上來了!”小猴兒不由自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頭撞得生疼,他倒也不在意,直衝著顧含章瞪眼嚷嚷道:“你說的可是當真?”顧含章點點頭,小猴兒忽地狂喜,卻又不敢置信地喃喃道:“王爺說是秦王府的人害了翠兒,秦王妃又說不是她害的,究竟翠兒去了哪兒?”
顧含章隱約聽見他提起“王爺”二字,疑心頓起,吩咐薛老六將他扶起了,慢慢走到他身前輕聲問道:“你替襄王爺辦事,襄王爺可是允了你什麼好處?”
小猴兒大驚,閉緊了嘴不吭聲,顧含章沉吟片刻,試探道:“大殿下出事後,府中下人盡數遣散回鄉,你還能留在京中,想必投奔了襄王爺替他辦事。我猜,王爺怕是答應了你與翠兒的婚事?”
平王府下人被遣散,小猴兒重得自由身卻仍舊留在京中,原因不作他想。顧含章見他面色發白,知道已猜中大半,她再往前走一步道:“或許王爺還允了事後將翠兒贖出來嫁與你,是也不是?”小猴兒見她逼到了身前,驀地咬了咬牙扭頭不做聲,顧含章緩緩道:“因果報應,天理迴圈,若非前番你們二人做了惡事,如今翠兒也不會下落不明!”
她原只打算嚇唬嚇唬小猴兒,好套出些實情,小猴兒卻面色灰敗,雙目空洞地望著地下看了一會,忽地便瘋狂地以頭搶地,嚎啕大哭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大殿下的事與翠兒無關,老天爺你要罰就罰我一人,千萬莫要怪翠兒!”
薛惡虎兩條濃黑的粗眉狠狠一皺,猿臂一伸拉起他,暴喝道:“哭什麼!還想活命的話趕緊老老實實交代!”
被這麼凶神惡煞的一吼,小猴兒倒是被立即嚇住了,沾了塵土的手胡亂抹去眼淚鼻涕,怔怔盯著面前三步處面色雪白的顧含章,粗聲粗氣道:“襄王爺曾讓我把個戴官帽的泥娃娃埋在了王府後園子裡……”“還有個黃布包袱,王爺沒讓瞧,只吩咐我帶回了府中。”小猴兒心虛地低下頭,“我也不知道那些玩意兒會害殿下被逐出京城……”
諸事水落石出。薛惡虎兩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按住小猴兒的頭頸就要暴打,還是顧含章冷靜,喝住了他道:“將他關起來,等殿下發落。”薛老六這才停了手,吩咐手下幾人照舊捆了他,押著關到了秦王府柴房內去。
忽地宮城方向一聲尖利清嘯,三百神武軍將士齊齊面容一整,忽地收斂了散漫的神色,握緊了大刀,顧含章不知其意,轉頭問薛惡虎,薛老六打著哈哈只道:“王妃但請安心在府中等候殿下歸來便是。”他一面說著一面朝嘯聲來處望去,忽地咦一聲喃喃道:“這時辰,宮中怎還會有人出得來?”
不遠處行來一乘軟呢小轎,轎伕四人個個身高馬大,足下生風一般抬了轎子過來,到了近前,不等薛惡虎上去攔阻,四人穩穩當當停轎,轎中人匆匆掀了轎簾出來,顧含章抬眼一看,驚訝道:“琴姑姑!”
琴姑姑雙目微腫,對著顧含章便要下拜,她慌忙扶起她道:“琴姑姑為何行此大禮?”琴姑姑低頭嘆道:“皇上臥病,皇后娘娘衣不解帶親自服侍病榻旁,累得暈過去,卻又強要再往昭陽宮去,誰也攔不住,倒是將宮女煎的藥倒了好幾回。”她忍不住抹了抹眼淚,懇求道:“奴婢斗膽來請王妃進宮去勸一勸皇后娘娘……”
薛惡虎在一旁聽著,粗聲介面道:“殿下吩咐屬下看守王府,一併看著王妃不得隨意出行。”話雖是有些糙,蕭桓卻也是叮囑過她不要隨意走動,顧含章稍一遲疑,琴姑姑又朝她跪下了哽咽道:“懇求王妃看在兩位小郡主與皇后娘娘的面上,進宮勸一勸娘娘罷!”她一驚,連忙再去扶琴姑姑,忽見琴姑姑鬢髮微亂,雲鬢間一支鳳尾珠釵也斷了一尾珠串,琴姑姑平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