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章知道那幾步路蕭桓定然也懶得撐傘,倒是難為清風舉傘直追,也淋得像落湯雞,她笑著揮退了清風,吩咐下人燒了熱水送來隔壁浴間給蕭桓沐浴清洗。
蕭桓也不知道撞了什麼邪,非要拖著她一道洗,顧含章偷覷一眼送來蕭桓衣物的頤兒,紅著臉低聲道:“還是不必了,我也沒淋雨。”頤兒倒是識相,放下衣物偷笑著跑了,蕭桓破天荒地讚了頤兒一句,握住顧含章的手邊往外走,顧含章一急,另一隻手死死捉住書案邊緣不放,白皙面容上遍佈紅雲,那一陣嫣紅倏地便爬到了她的耳根與頸間,分外嫵媚。她斬釘截鐵道:“我不去。”
她那點微末力氣哪裡能和膂力驚人的蕭桓比,蕭桓笑了笑攔腰抱起她,便如抱著一片輕飄飄的樹葉一般輕鬆自如,天色已經暗下,廊外秋風寒涼,又有煙雨迷濛,下人們早就躲到屋內去避風,顧含章掙扎幾下想笑,蕭桓挑了挑濃眉沉聲道:“你若是喊出聲,他們可要出來看了。”顧含章被他這麼一嚇,原本捶打推阻他的手縮回來掩住了口惶然地四處張望,蕭桓哈哈笑了幾聲抱著她轉進隔壁浴間,勾上了門。
夫妻兩人也不是頭一回裸裎相見,顧含章也不知道看見過蕭桓健壯修長的身 體多少回,但在這點了四五支紅燭的明亮屋內,她還是微微紅了臉。木桶中的水極熱,燻得她白皙的臉頰越發的嫣紅,這一抹紅緩緩地蔓延至她雪白的頸項間,又在蕭桓的注視下爬滿了她凝白如脂的胸 脯。
她伸手要去遮擋,蕭桓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舉到頭頂,截了她的退路。“先下手為強。”他望著她沉沉笑道,顧含章平日裡的從容鎮定都不知去了哪裡,被他的目光逼視得面紅耳赤、心跳如雷,溫暖的熱氣緩緩地爬遍她的全身,他幽深的目光也一寸寸爬過她白皙美麗的胸 脯。
夫妻兩人成親數月,閨房之事也是稍顯刻板,唯獨那一回蕭桓引著她試了回新法子,之後一切如常,今天這鴛鴦浴還是頭一回,兩人面對而坐,肌膚相貼,溫熱的水在兩人之間微微盪漾,越發地刺激與曖昧。
顧含章臉紅得像案上燭臺內的紅燭,嬌豔嫵媚,蕭桓望著她笑了笑,伸長手臂將她攬入懷中,攫住了她柔軟的雙唇,她的驚呼被堵在了口中,纖細卻玲瓏的身子在他臂彎中微微一顫,便覺蕭桓的手臂越發用力地箍住了她。
過了很久他才放開她,卻又輕輕在她頸間溫柔地啄吻,如雲朵一般輕柔細緻,顧含章在溫熱水汽的氤氳中有些迷濛了神智,逐漸放鬆了下來,蕭桓驀地將她拉坐到最近處,在她驚惶得要跳起之時大力將她按回,醇厚誘人的聲音在她耳旁笑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顧含章失了守,軟在他溫柔卻也霸道的揉 弄愛 撫中,一場香豔無比的鴛鴦浴,蕭桓在她耳旁將兵法輕聲唸了個遍,此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彼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欲擒故縱”三兩回,她已經攀著他堅實寬厚的肩膀熱得大汗淋漓。
屋外秋雨連綿寒意襲人,屋內卻是燭火搖曳生輝、溫暖如春,屏風後熱氣氤氳環繞著,兩人緊緊相擁依偎,難得的都將即將要到來的立儲大典與前幾日的風風雨雨一齊拋到了腦後去。
寒刀映燭影
八月初的天氣一天涼過一天,順欽帝罰蕭桓閉門靜思半月,日子也已過了大半,自平王謀逆一事至今,秦王蕭桓的風頭逐漸被陳王蕭瑧蓋過,上京城中百姓議論起來,似乎都將在北地立下赫赫戰功的神武大將軍秦王蕭桓忘記了,而只記得那自西南風光凱旋的四皇子蕭瑧。尤其是順欽帝昭告天下替蕭瑧選妃以來,城內更是熱鬧,誰都知道但凡四品級以上官員之女都有資格往禮部登記造冊,至於哪一位千金小姐能被選上,那便不得而知了。
趙管家雖吩咐下來府中下人不得隨意議論朝政與宮中大事,這些個僕婦丫鬟們也還是陽奉陰違,得了空便聚在一處小聲評議,廚房既熱且髒,平日裡趙管家難得會去巡視,倒是成了婦人們最愛去的地方。袖姨人爽快,口風又緊,旁人說什麼她也只是聽在耳中不吱聲,幾個小丫鬟聽了些街頭巷尾傳開的流言,都會跑來同她說一說,彷彿不說出來心裡頭不痛快。
這一大清早又有北跨院打掃的丫鬟偷偷溜來將北院的新奇事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陣,末了,轉了轉黑葡萄一般的明亮眼珠小聲道:“咱們王妃心善,將那南蠻的小姐同丫鬟留了下來,可是不好伺候!”袖姨在灶上忙忙碌碌,頭也不回地隨口問了一句:“怎麼個難伺候法?”小丫鬟噼裡啪啦說了許久,不外是飯菜不合胃口,抱怨上京的秋天太冷,諸如此類,袖姨抬起手用衣袖拭去額頭的汗,瞭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