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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前幾日皇上還在百官面前將殿下大大誇獎了一番,外頭人胡亂傳的謠言娘可千萬莫要相信。”四姨娘半信半疑地望向她,悽然笑道:“音兒,我只盼你過得好些,溫飽安心、康泰和樂足矣,什麼皇帝皇后什麼儲君太子,也不必勉強,大皇子可就是前車之鑑啊!”顧含章點點頭,又陪著她說了會話,看著她平靜地睡去了,才輕輕地走了出去。

這幾日秋的痕跡重了,御史府內各處的樹木都逐漸枯黃了枝葉,翠泠苑外滿牆的藤蔓在半月前還是翠綠如茵,如今卻也在密密匝匝之間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金黃。顧弘範素來不喜菊花,只在府中每個院中種了一兩株桂樹,風一吹,倒是滿腔桂香,沁人心脾。顧含章忽地記起出嫁前在自己院中種下的幾株木芙蓉,到了這季節該是開得絢爛了。

她沿著長廊慢慢走回了御史府西北角的小院,院中極安靜,自她走後顧弘範便將院子空了出來,平日誰也記不起來這偏僻院落,打掃的人也不常記得來清掃枯枝落葉,月洞門內的石徑上也已落了薄薄一層的枯葉。

秋日午後的和煦日光落在青石板小徑上,一點點往樹影花叢深處延伸,那盡頭的黃綠疏影間忽地有人影晃動,顧含章微訝,默不作聲地悄悄走了過去。屋前廊下的木芙蓉開得極好,花團錦簇倒映在小小錦鯉池中,花影波光交相映照,引得池中幾尾魚兒在那微微顫動的花影下游來游去,很是有趣。

立在花叢旁的藍衣青年轉過身來,與她打了個照面,兩人都是一愣。顧含章先溫婉地笑了:“景禾,聽四娘說你與琳琅好事將近,先恭喜了。”琳琅當初為了景禾留在御史府中,到了這秋日,喜慶的花兒果真含苞待放了。

景禾稍一定神,初見她時眼中的驚喜漸漸隱去,英俊面容上倒是驀地躍上幾許慌亂,他將右手藏到身後,微微躬身道:“多謝小姐。”顧含章好奇地看了看他藏起的手,他下意識便低了頭偏過身去有意不給她看,顧含章忍不住笑道:“這般心虛,莫非你偷了我池子裡的魚?”他不作聲,猶豫片刻,緩緩地藏在身後的一枝木芙蓉遞到顧含章跟前輕聲道:“景禾斗膽,摘了小姐種的一枝木芙蓉。”

顧含章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枝已嫣然盛放的花,避開他熱切又悵然的目光輕聲笑道:“你要折花給琳琅,不該折這開得將敗的。”她伸手在近身處輕輕摘下一枝含羞帶怯剛微微有些綻開花苞的木芙蓉遞給他,一語雙關道:“花初綻,佳期近,莫要辜負了它的花期。”

景禾怔了怔,星眸驀地清明,低聲道:“景禾明白小姐的意思。”

她只是淡淡笑了笑,略一沉吟便望向他:“今日不必跟著大人進宮?”

“大人已回府。”景禾恭敬低頭,遲疑了下又輕聲道,“府中有客人,景禾不便相隨。”

秋水壁上吟

顧弘範的客人來頭不小,告辭離開時顧弘範親自送到了御史府門前,再三拱手笑道:“煩勞燕總管代老夫謝過王爺。”那清瘦而面相精明的中年人客套地笑了笑便上了馬車走了。顧弘範負手在門前立了會,不知為何嘆了一聲。

顧含章在長廊下立著聽了會,原想避開,顧弘範一轉身便看見她,面上既驚且疑,怔了怔便淡淡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見下人通報?”顧含章默然片刻道:“四娘身子不舒服,我回來瞧瞧,見府裡有客人在,也就沒讓打擾您。”顧弘範點了點頭,眼中精光閃了閃,咳一聲道:“既然回來了,就多坐會,陪你四娘說說話。”

“四娘病了也有幾日了,也沒見爹往翠泠苑中走一趟。”顧含章看著顧弘範,不緊不慢地說道,“想必最近這些日子府裡來了不少燕總管這樣的貴客,您忙著招待,才無暇顧及四娘罷?”

顧弘範面色一沉:“含章,你這是責怪我不曾舉薦秦王殿下?官場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即便是翁婿一場,我也不敢冒這個險。”他雖是暗惱,在顧含章跟前卻還是有些理虧,倒也沒怎麼太板著臉。

顧含章也不和他辯解,只淡淡笑了笑道:“良禽擇木而棲,爹並未做錯什麼,也無須特意向含章解釋。”她望了望近晚的天色,昂首道:“只是希望爹能念著夫妻情分,偶爾也關心下四娘,四娘病了些日子了,爹一回也沒去探望過;若是您當真不在意四娘,就請讓含章接她回王府去好好照顧罷。”

她痛痛快快將在心頭憋了許久的一口氣發洩了出來,原以為顧弘範會大怒,誰知他卻只是默默點了點頭:“這些日子確實也忙碌了些,疏忽了月兒,我這就去瞧瞧。”他負手往長廊中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她道:“既然回來了,就留下用過飯再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