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一母同胞,血濃於水,他終究還是選擇了相信蕭瓚。
“含章,富貴榮華於你可是重要之物?”蕭桓忽地沉聲問道,顧含章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她震驚地望著蕭桓,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容錯認的嚴肅。她怔了許久,澀然道:“含章雖是順著父親的意思嫁給了殿下,攀龍附鳳卻不是出自含章的意願。”
她忽地又生分起來,蕭桓面色一沉,知她誤解了他的意思,伸手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側坐下,直視著她坦然的明眸道:“若是秋後立儲,父皇選中的不是我,你會如何?”
這是大婚以來,夫妻二人頭一次推心置腹地談話,顧含章片刻之前因誤解所受的委屈忽地煙消雲散。“立儲之事本就勉強不得,何況我也從未期許過。”她笑了笑坦誠道,“若是父皇所選不是殿下,我甚至有些竊喜。”蕭桓銳利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幽深的眸中倏地閃過異樣神情:“為何?”
屋中驀地安靜了,顧含章起身立到蕭桓跟前挺直了肩背從容地望著他,寒星一般的明眸比平日更增幾分光彩:“我所期許的夫妻,必定是同進退,共榮辱,不求地久天長、同衾共穴,但求此生一心一意相待。”她停了片刻,驀地便淺淺一笑,低聲道:“儲君將是今後這大齊的帝王,身旁必定缺不了三宮六院、粉黛三千,因此,我並不希望父皇選中殿下。”
一口氣將積在心裡多日的話說出,顧含章頓覺釋然,蕭桓卻只是深深地望著她,過了許久才沉沉笑了:“含章,你果真想得太過簡單。若是父皇偏偏選中了我,你又將如何?”顧含章被他眸中複雜的神色震懾住,長吸一口氣凜然道:“我會讓殿下眼中只有我一人。”
我的眼中只有你,你的眼中也只能有我。她在心裡暗暗道。
蕭桓終於不再發問,凝重一整日的冷峻面容逐漸和緩了神色:“含章,我會如你所願。”他說罷,竟微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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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謀逆之事耽擱了多日,順欽帝忽地下詔革去平王爵位,將蕭瓚貶為庶民,幽禁京郊觀蘭別院,平王府上下百餘人除蕭瓚的一正妃兩妾室以外全部遣散回鄉。張全膽戰心驚當著百官的面宣讀完聖旨,堂下已喧鬧如同集市,雖沒有人敢質疑這份聖旨的出處,張全卻已偷偷覷見幾位皇子的臉色都變了。
訊息傳回秦王府,顧含章一驚,手中的書啪嗒一聲落了地,小廝清風憨厚不會看人臉色,猶低了頭在一旁道:“張全公公宣讀完聖旨,又將殿下召進了昭陽宮,不知皇上對殿下說了什麼,殿下出宮時臉色極難看。”他這幾日跟著蕭桓進出宮,與宣德殿前的幾個太監混熟了,才打聽得這些事來,只是昭陽宮內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張全,再無旁人知道。
頤兒朝清風使了個眼色,蹲下地撿起書撲去書頁沾上的灰土,強笑道:“小姐莫要擔心,皇上可是最賞識秦王殿下,不會有什麼事的。”清風難得地開了竅,跟著一起點頭道:“是是,殿下征戰沙場,為咱們大齊殺胡虜、驅蠻夷,立下赫赫戰功,誰人不知道神武將軍秦王殿下的威名,皇上豈會自毀長城?”
清風越是安慰,顧含章越是膽戰心驚,頤兒瞪了清風一眼,將書重新放上書案想要岔開話題說點別的,顧含章忽地立起身問:“殿下現在何處?”“書房內處理軍務。”清風愣了愣,咧嘴笑道,“西南邊關有急報送到,因此殿下徑直去了書房……”
西南軍報?顧含章一怔,西南邊陲自她入關後已安定了十餘年,當年齊遼那一戰兩軍折損兵將均逾萬,各自退回關內休養生息,沒想到多年後硝煙又起,怕是再難輕易平定。她無暇細想,出了門直往書房去。
蕭桓在案後拆了邊關來的火漆軍報,眼角瞄到窗前湖藍身影一閃,還未抬頭,顧含章已踏進門來。已是仲夏時節,窗前的翠柏被移走,午後的日光便筆直地落進屋內來;天氣悶熱,即使是書房窗門洞開,熱氣仍舊蒸騰在屋內不散,顧含章一進門,熱浪撲面而來。蕭桓草草掃了一眼手中的公文,這才抬起頭眯眼看著立在案前的顧含章,沉聲道:“不是在房裡看書,怎麼到書房來了?”
顧含章在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分毫的異樣,再往下看,是他微敞著的衣領,蕭桓怕熱,她是知道的,書房內猶如蒸籠一般,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坐得住的。她嘆了口氣,轉到案後牽起他的手,微微笑道:“天熱,看你出了這許多汗,去洗一洗罷。”
鴉聲夜驚天(修BUG)
蕭桓在隔壁浴間稍作清洗,將滿身的淋漓大汗衝去了,正要伸手去取屏風上的換洗衣裳,顧含章轉進屏風後面來,踮起腳尖勾下衣物,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