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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您。”顧含章低頭溫婉道。皇后被猜中心思,鳳眼一瞪,微惱道:“誰說我是替那混賬禱祝!”她不敢抬頭,靜了會,聽著皇后聲音極為虛弱道:“去,將容兒宛兒都帶下去。”顧含章聽著不對,抬頭一看,皇后面色發白地佝僂著身軀,滿頭的寶氣珠光越發映襯得容顏憔悴,她連忙跪著挪過去扶著皇后,大聲喚道:“琴姑姑!琴姑姑!”

昭元殿是供奉蕭氏先祖牌位之地,非皇家之人不得擅自入內,琴姑姑在門外守著,聽得顧含章呼喚,一咬牙闖進來,同顧含章一道扶著皇后走出了昭元殿。殿外的太監宮女們陪著跪了一整日,起身時兩腿都沒了知覺,互相攙扶著擁著皇后幾人回了含元宮去。

絃聲嘈切切

太醫戰戰兢兢地替皇后把過脈,鬆了口氣道:“娘娘只是餓著累著了,清淡進食稍稍休息即可。”琴姑姑忙命宮女熬了清粥來伺候皇后喝下,歇了會,皇后的面色逐漸緩下,疲倦地合了眼。

夜幕已然降下,顧含章匆匆出了含元宮,回頭再看宮牆內的飛簷尖頂,都高高低低安靜地伏在遠處,如巨翼一般隱在沉沉黑暗裡。更遠處,巍峨高樓仿若巨大而猙獰的獸,陰沉得讓人心生畏懼。

在前提著宮燈引路的小宮女腳步不停,領著她繞過宣德殿,沿著御道一路出了太和門。宮門前卻不見該在等候的轎伕的身影,小宮女略略吃驚,正要責問太和門前的守衛,蕭桓自金璧橋前牽了馬慢慢走過來道:“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他揮退了小宮女,將顧含章抱上馬,兩人一馬慢慢地過了金璧橋,往內宮城的秦王府行去。蕭桓沒有開口說話,顧含章側過身望了望他略帶倦意的雙眸,心中剛剛冒頭的歡喜又被擔憂沉沉壓了下去。

蕭桓為蕭瓚之事一連幾日進宮求見順欽帝,都被攔在了宮門外,今日陳王蕭瑧與襄王蕭燁一道來求見,到了正午時分其餘幾位皇子也陸陸續續到了昭陽宮門前候著,大太監張全為難道:“皇上龍體欠安,幾位殿下,襄王爺還是請回吧。”蕭桓面色一沉,往前走一步逼視著張全:“皇上病了七八日還未見好?”張全身量矮小瘦弱,在高大英武的蕭桓跟前一站已是氣勢弱極,他心虛地低頭道:“諸位殿下、襄王爺息怒,皇上身子不適,吩咐下來不見任何人,奴才就是借了狗膽也不敢違旨啊。”三皇子蕭琰冷笑一聲:“大皇兄謀逆之事尚未查明,父皇怎能偏了心就此擱下不管不問?”話音剛落,眾人神色各異,有贊同也有沉默,蕭桓皺眉淡淡看了蕭琰一眼,沉聲道:“三弟這話是什麼意思?”蕭琰原也就只懼怕蕭桓一人,往後退了一步嘀咕道:“可不就是那意思。”蕭瑧在一旁看著,也不知低了頭想什麼,還是最年幼的五皇子蕭璟出面打了圓場,斟酌半日才對蕭桓道:“三皇兄也是心急,並非不擔心父皇身體,請二哥莫要責怪於他。”蕭桓年少時便已遠赴北地帶兵打仗,與五弟蕭璟最是生疏,見他雖是稍顯稚嫩,神情卻是出奇的鎮定從容,不由得有些驚訝。襄王蕭燁在一旁冷眼看了許久,溫和道:“先都散了罷。”蕭琰順坡下驢,又嘀咕了幾句便走了,其餘三人也都各自散去,不一會便只有蕭桓仍舊立在宮門前安靜候著。張全是宮裡的老太監,知道蕭桓的脾氣,嘆了口氣忍不住勸道:“二殿下不必再等了,皇上這幾日還在氣頭上,可莫要逆了龍鱗,徒增麻煩。”

蕭桓默然想著白日裡發生的事,在馬背上輕輕哼了一聲,顧含章微訝,低聲問道:“怎麼了?”蕭桓搖了搖頭,抬眼看著前方懸了大紅紗燈的秦王府,低聲道:“到了。”

小廝清風與老管家趙得四早已在門前候著,蕭桓抱著顧含章下了馬,將韁繩交給清風,牽著顧含章的手進了府去。兩人各自沐浴清洗後,顧含章在房中總也等不到蕭桓,披了外衣慢慢走到書房去一看,他果然在書房內端正地坐著。案前點了盞紗燈,燈光將他單薄的裡衣染上了一層昏黃。顧含章在門前立著悄悄打量著蕭桓,平日裡他雖然少言,卻不像今天這般沉悶嚴肅,自太和門出來他便一直極沉默,她猜不透他心中想些什麼,不知為何竟有些慌張。她幾次張了口想喚他,最終還是沒有出聲,隻立在門前默默看著他。蕭桓不經意抬頭,見她俏生生立在門外,也不驚訝,低聲道:“怎麼不進來?”她遲疑了一下,笑了笑道:“我只是來看看。”她轉身欲走,蕭桓喚住她:“含章。”

若非周圍極安靜,顧含章會以為他喚的是別人的名字,她稍稍一驚,折身踏進屋裡去,果真見他微蹙眉宇,神色肅然地望著她。“怎麼了?”她心中有些不安,卻還是笑著走到他身旁去。平王謀逆之事以來,最震驚擔憂的莫過於蕭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