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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他。”

顧含章輕聲應道:“是,母后。”皇后見她乖巧溫順,聲音溫潤悅耳不見一絲急躁,心裡大為滿意,轉身將宮女手中捧著的一個朱漆描金雕龍鳳祥雲圖案的木匣取來鄭重地放到顧含章手中,微微笑道:“這是母后給你的見面禮,我那另兩個媳婦兒可是不曾有這待遇。”顧含章受寵若驚,惟恐會甩落蓋頭又不敢隨便搖頭,只得輕聲推辭道:“母后如此大禮,兒臣……”順欽帝在金龍座上微微笑著,威嚴道:“桓兒,代你媳婦兒收下罷。”蕭桓笑了笑,果真將木匣接了過去。

禮官在殿外看著沙漏又唱了一句,順欽帝與皇后對望一眼,擺了擺手笑道:“吉時降至,速速去昭元殿跪叩先祖罷。”兩人齊齊跪下,又重重地三叩首,這才出了宣德殿往昭元殿行去。殿中早有宮人伺候著,一番繁文縟節後,迎親女官進殿來攙扶顧含章回了轎中去,蕭桓仍舊是上了馬,同花轎一道穿過太和門,走過金璧橋,回到了秦王府中。

秦王府內也是歡騰熱鬧,蕭桓在府內設宴招待前來拜賀的數位兄弟叔伯與朝中股肱,觥籌交錯人聲鼎沸,直到了入夜時分賓客才各自散去。顧含章在房中坐了許久,好在先前壓房的四姨娘與頤兒都在,陪著她坐了半日,到了傍晚時四姨娘也不得不回御史府去,將跟著來的四名侍女留下了頤兒與碧柳院的翠鸝,其餘家丁婢女都跟著一道走了,新房內頓時冷清下來。頤兒也不敢多留,笑嘻嘻地拉著翠鸝跑了,偌大的屋子裡便只剩了顧含章一人。

屋中點起了手臂粗的金漆龍鳳呈祥紅燭,燭淚一滴滴落下來,有的凝在燭身上,有的一路沿著蠟燭蜿蜒至燭臺,一切都十分安靜,只聽得見燭芯偶爾炸開的噼啪聲響,輕微得需要側耳細聽才能聽得見。

顧含章眼前一片灼目的紅,紅蓋頭,紅衣,紅裙,大紅的囍字,處處喜氣洋洋,女官們守在門前等著蕭桓回來行合巹禮,一個個都不敢出聲,連呼吸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氣悶沉悶得讓人窒息。她獨坐床沿,手心的汗幾乎要將她攥緊的絹帕溼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忽地響起了腳步聲,幾位女官似乎都鬆了一口氣,莊重地躬身行禮道:“恭迎秦王殿下。”

蕭桓大步進屋來,取過女官盤中的金稱走到顧含章跟前,她沒來由地有些心慌,越發捉緊了手心的絹帕;那雙緞面黑靴在她身前立定了,秤桿一勾,將她頭上的銷金蓋頭揭去,原先是一天一地滿眼的紅,這一下豁然大亮,滿屋燭火都照了過來,她雙眼頓覺不適,下意識伸手去擋,蕭桓微微一怔,立刻轉身擋住燭火,待她慢慢適應了,這才牽起她的手走到龍鳳雙燭前,由女官唱禮,一道道繁文縟節過去,最後便是喝合巹酒。

他揮退了女官,親自斟滿兩杯,與她一人一杯一道喝下,酒是上好的葡萄美酒,專是為了她從宮中酒窖取來,兩人在跳躍的燭火中仰頭喝盡,酸甜醇香的酒液入喉,萬分醉人,顧含章面色微醺,燭火一照,白皙面頰上逐漸泛上了紅霞。

蕭桓靜靜地望著她,冷峻面容在燭光裡比平日柔和許多,她被那雙幽深的眸子看得久了,心頭逐漸有些慌,他卻驀地彎起眉眼沉沉笑了:“含章,我們早些安睡罷。”

羅帳春意暖(補全)

不等她出聲,門外候著的王府侍女連忙進來伺候新人洗漱,顧含章以溫水洗淨面上妝容,那端水的侍女立即退了下去,另有個模樣伶俐小丫頭過來要替她寬衣,她擺擺手道:“不必了,我自己來。”那小丫頭驚訝地睜大了圓圓的杏眼不解地望著她,猶豫著收回了雙手,蕭桓擦完臉朝這邊淡淡地瞟了一眼,揮手道:“都下去罷。”四五個人面面相覷,只得將替換衣物等物放下,齊齊道罷賀詞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顧含章與蕭桓兩人,氣氛倏地便像凝住一般,蕭桓取過床邊繡墩上的替換衣裳,當著她的面利索地褪下了大紅喜服,顧含章正抱起衣物要往屏風後走,抬眼便見他已脫下了上衣,露出健壯結實的肩背,燭火落在他寬闊的後背上,照亮了上面一道道猙獰的傷疤,她微微怔住,目光落在那傷疤上久久不曾移開。蕭桓換上衣物,聽得身後沒了聲響,轉頭來看她,她才驀然回神,笑了笑低頭去屏風後更衣。

顧含章在屏風後換好了衣裳,慢吞吞走出來,蕭桓看著披散了滿頭秀髮的她緩緩走近,只是淡淡一笑道:“忙了一天也累了,早些安歇罷。”顧含章一愣,頓時明白他話中的含義,低了頭脫鞋上床,在床裡面側過身去躺下,身下的床板隨即微微一沉,蕭桓也上來躺到她身旁,掀起了另半邊的錦被隨意蓋上。

兩人都不說話,唯有大紅喜燭的光透過重重紗幔落進帳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