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十分誘人。蕭桓想起幼時父皇抱著他在含元宮攀著木梯摘葡萄捉毛蟲的往事,不由得怔怔地望著滿架碧葉出神。
顧含章知道他心中難過,慢慢走過去偎著他安靜了會,見他面色緩和了些,笑了笑道:“天氣不錯,不如往西山走走,照雪與小紅馬在馬廄裡早鬧了好幾天了。”
蕭桓點了點頭,待牽著馬出了秦王府,兩人上了馬,他遙遙地望了望遠處若隱若現的西山的輪廓,沉吟了片刻道:“明日再去西山,今天帶你去見見老衛。”
顧含章有些驚訝,進城之日她已從蕭桓處得知衛齊靖是蕭瓚的人,蕭桓假死、東陵王府拔毒、與卓勒齊結盟都是衛齊靖的主意,但北征軍進城後,直到蕭璟即位,再到順欽帝駕崩歸天,已過了數月,這大功臣衛齊靖竟然一次也不曾露面,她心裡很是好奇。
兩馬並轡一路踏著滾滾塵煙到了城東曲溪河畔楊柳林中,蕭桓與顧含章下了馬,將馬拴在林外楊柳樹上,繞過花叢走到林中竹屋前。但見竹籬依舊,碧草如茵,竹屋外曬了幾竹匾奇奇怪怪的草藥,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童兒正低了頭悉心地翻檢地下籮筐內的藥草,另有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恭敬地立在竹屋外候著。
兩人慢慢走到竹籬前,忽聽得屋內蒼老聲音大喝一聲:“將軍!”另有一人淡淡哼了一聲,蒼老聲音接著不依不饒道:“願賭服輸,既然輸給我老頭子,就要聽我的話跟我回相府裡頭住著,爺爺年紀雖大,好歹也是個相爺,找幾個名醫給你瞧瞧病並非難事……”
顧含章聽得是左相衛丕的嗓音,不由得一怔,衛齊靖何時得病了?她詫異地看了看蕭桓,卻見蕭桓虎目中帶著愧疚之色,只是不語。
忽地竹屋門哐一聲大開,竟是衛丕氣呼呼地揹著雙手走出來,一面走一面拂袖道:“改日讓卓家小姐來請你,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再走幾步,見蕭桓立在竹籬前,衛丕老臉上浮上尷尬之色,勉強笑著與蕭桓見過,帶著小廝一道走了。
衛齊靖立在窗前淡淡看了看並肩而立的夫婦兩人,也不開口招呼,等蕭桓與顧含章走進竹屋內坐下,才朝屋外吩咐道:“挽墨,去沏一壺茶。”門外翻檢藥材的童兒應一聲去了,衛齊靖忽地踉蹌一步,扶著牆在桌前坐下,顫抖著雙手從一旁木架上取下一個瓷瓶,倒了幾顆赤紅藥丸吞下,這才面色好了些許。
顧含章一怔,但覺蕭桓在桌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良久,他才沉聲道:“老衛,解藥幾時能做好?”
衛齊靖望著窗外敷衍道:“或許這幾日,或許過幾日,我這條命閻王爺還暫時不敢要,你莫要擔心。”
蕭桓默然片刻,對顧含章道:“老衛解得了四弟給我服下的毒藥,卻暫時還解不了給他服下的……”
“誰說我解不得,過幾日我就製出解藥給你看看!”衛齊靖橫了他一眼道,“蕭老四心狠手辣,這藥丸的幾味解藥宮中都找不到,若非離國藥商中有我衛齊靖的舊日好友,我怕是早就死在他手裡了。”
直到此時顧含章才知原來衛齊靖為消除蕭瑧疑心,也服下了毒藥,但蕭瑧一死,誰也不知道這解藥在何處,衛齊靖只能自己摸索著解毒。她頓覺慚愧感動,起身給衛齊靖躬身施禮道:“往日多有得罪衛先生,還望衛先生海涵。”
衛齊靖眼中冷淡稍退,揮了揮手道:“不過是全身筋骨吃點小苦,較之你顧大小姐所為,我老衛似乎還算不得什麼。”
說著,衛齊靖斜睨蕭桓一眼,冷冷哼一聲道:“士為知己者死,我這士倒是真死去活來了一回,你倒是好,到手的東西又推給了別人,怎麼,還以為我不知道你改了詔書?”
蕭桓虎目中微微含笑:“五弟比我適合坐那位子,再者,大哥也是贊同了的。”
一提及蕭瓚,衛齊靖倒是不吭聲了,點了點頭道:“既然是大殿下看過了命格做的決定,我老衛也就不說什麼了。”
三人坐著喝了會茶,顧含章忽覺腹中翻滾胸中氣悶,很是難受,出了竹屋尋了一處乾嘔了一陣,那童兒已乖巧機靈地取了淨水來給她漱口,衛齊靖立在視窗看了會,掉頭問蕭桓:“王妃近日可時常如此?”
蕭桓有些發懵:“這幾日府中廚娘所做飯菜似乎過於油膩,大約是稍有不適……”“你這混人!”衛齊靖倏地立起身來,忍不住笑罵道,“快隨我出去看看。”
兩人並肩出了竹屋,衛齊靖替顧含章扣脈一診,嘿嘿冷笑道:“你這爹爹當得好啊,王妃有孕在身,還讓她單獨騎著馬跟著你跑來我這裡轉悠!”
顧含章一連數日身子不適,早猜到是有孕在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