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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蕭璟略一沉吟,如今四海既平,胡遼暫不足為患,朝中且有數位忠良大臣驍勇猛將,他又強行將二皇兄蕭桓留下輔佐,放梁月海逍遙一年也是無妨,當下爽快地允了此事。

梁月海謝恩退下,隔天便收拾妥當,牽馬出了上京城。出城不遠,柳林坡前已有人在等候他。

此時是五月初三,大好的天氣,城外處處碧草如茵、花團錦簇,柳林坡遙望一片蔥翠,暖風拂過林梢,微微帶了初夏的熱意,吹動林前馬車的珠簾,探出一張溫婉秀麗的臉來。

“月海!”先是顧含章喚了他一聲,梁月海一怔,勒馬止步,掉轉馬頭一看,忙躍下馬背,珠簾一動放下了,蕭桓從車內出來,似是極不願坐馬車,冷峻剛毅的臉上神情有些無奈,顧含章跟著下來,緊隨蕭桓走到道旁。

“大將軍……”梁月海話一出口,頓時笑了,“如今不是大將軍,是輔政王爺……”

蕭桓皺眉看了他一眼,虎目中眼神犀利如刀刃:“你倒是機靈,悄悄的就請了旨意跑了,倒顯得我們幾個貪權戀財。”說著,重重地拍了拍梁月海的肩膀:“若是有事,儘管傳訊息回來與我說。”

梁月海也順著他的話頭打趣道:“殿下不過是羨慕月海能逍遙自在過一年罷了,王妃若是想四處走走上山下海遊歷一番,以後有的是機會,只要殿下這輔政王爺做滿十年,皇上自然會放人,到時兩位天南地北何處不能去?”

蕭桓哈哈大笑幾聲,與梁月海相互捶了肩膀幾拳,顧含章含笑立在一旁,推了推他道:“既是來送行,別耽擱了月海。”

車內隨侍的頤兒笑嘻嘻地取了酒盅酒罈來,兩人暢飲一番,梁月海抱拳辭行,溫和地笑著看了看顧含章,又看了看蕭桓,長笑一聲翻身上鞍,打馬遠去,消失在五月初漫山遍野的蒼翠碧青之中。

此去一年,天青依舊,花顏如昔,但見儷影雙雙,伴一騎紅塵,緩緩歸來。

番外之秦王得子篇

蕭璟即位已有半月,順欽帝卻一直未醒,隆盛元年五月十五,蕭氏兄弟四人下了朝,照常往昭陽宮去探望父親,剛拐過御道,老太監張全已立在昭陽宮門前翹首以待,遠遠地望見蕭璟領著眾人走來,慌忙迎上去跪地顫聲激動道:“皇……太上皇已清醒,請皇上與諸位皇子進殿內說話。”

兄弟四人面露喜色,快步進了殿內去,張全在外候著,過了一盞茶時辰,只見蕭琰先出來,面色灰敗落寞地匆匆出了昭陽宮走了,第二個走出大殿的是蕭瓚,他難得的神情肅然,走到殿前白玉石柱旁停下腳步抬頭望著頭頂湛藍天際微微嘆息一聲,張全一驚,躬身問道:“殿下為何嘆氣?”

蕭瓚轉身望著張全笑了笑,那雙彷彿洞徹一切的深邃眼眸映著昭陽宮中似錦的繁華,竟出奇的寂寥。“張公公,花開花落,不過數日,但總算是絢爛盛放了一回,人來世間走一遭,不知要受多少痛苦……”

“生老病死乃是天數,連大殿下您都看不破?”張全大著膽子截斷蕭瓚的話頭,遍佈皺紋的滄桑面容上帶著一絲笑意,“太上皇當初錯怪於殿下,殿下依舊談笑如常,毫不在意,到了今日,您還有什麼記掛心中的,儘管向太上皇說明,莫待來日無機緣吶。”

這話說得很是大膽枉為,蕭瓚一凜,呆立殿前半晌,忽地轉身如風一般回了殿中去。張全抄手立在白玉石柱前看著他的衣角隱入大殿的朱漆大門內,默默地低了頭垂淚。

銅壺漏盡,巳時剛過,順欽帝駕崩於昭陽宮祁陽殿內,蕭琰聞聲趕回,但見幾位兄弟已長跪龍榻前,他心中雖是怨懟順欽帝待他平淡,此時也紅了眼,跪地垂淚。

王皇后早料到有這一日,面色蒼白地坐在榻前,手中猶緊緊握住順欽帝已然冰涼僵硬的手掌,張全跪在一旁看著,緩緩將衣冠整理齊整,三步一叩首跪叩至龍榻前,低喚一聲“小人來陪伴皇上了”,突然一頭撞向龍榻前的銅製龍頭撫手,當場氣絕身亡。

是夜,禁軍查抄太醫院首席太醫杜元恆府邸,以毒害君王的罪名拿了杜太醫全家下獄,順欽帝久病昏迷之惑才得以解開。

“因此,太醫院曾有數位太醫自盡府中之事,也是襄王暗中密謀?”顧含章震驚異常,“難怪太醫院一直也診不出父皇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蕭桓點了點頭,坐在案後許久沒出聲。

秦王府內安靜如常,頤兒與顧含章在書房前搭了一架葡萄,六月的灼目日光裡,碧綠的葡萄葉子爬滿了木架,指甲蓋大點的葡萄一串串掛在蔥翠綠葉間,雖是青澀稚嫩,卻已密密實實擠在一處,遠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