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家的房內搜出兩塊瓷片,是否你所為?”
陳久再搖頭:“不是。我壓根兒沒想到張前知縣會懷疑裘真,更不知道瓷片是怎麼回事。”
一直默默聆聽堂審的柳桐倚忽然向堂上行禮:“府尹大人,下官冒犯逾越打擾,想求大人恩准下官詢問一事。”
馮邰微頷首:“柳斷丞如此必是有極其重要之事。問罷。”
柳桐倚謝過馮邰恩准,道:“下官想問嫌犯,捕快裘真說,他失蹤的前一天晚上,有兩人潛入他家想殺他。一人身量高大,另一人瘦小,但矇住了臉,裘真未能看清他們的面目。他不敵這二人,方才逃走,被衙門當成畏罪潛逃。此事是否與嫌犯有關?”
馮邰注視陳久:“案犯回答斷丞所問。”
陳久立刻否認:“稟大尹和斷丞大人,此事與陳某絕無關係。據陳某所知,增兒不會武藝,更沒能耐去行刺裘真。裘真平日不顯山不露水,其實他身手不錯,在衙門裡是頂尖的,真打起來,我或能險勝,但也勝得不會輕鬆。我與他無冤無仇,犯不著去殺他。不知是哪路人氏所為。他沒蹤影了之後,桌面上有兩枚瓷片。我覺得,八成是放散材的屍體進菜窖的人乾的。”
馮邰示意左右拔出增兒口中的布團:“陳犯所言是否屬實?”
增兒當即尖聲哭喊:“大尹休聽他人胡言亂語。小的當真清清白白!陳犯想把罪行推給小的,求大尹明鑑啊啊啊……”
馮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會武藝否?”
增兒哭道:“小的怎會武?小的連雞都不會殺!小的手無縛雞之力啊啊啊,我小小的一個人兒怎能行刺衙門的差爺?裘爺兩根手指就能捏死小的啊啊啊!大人可讓裘爺到堂對峙,看是不是小的,府尹大人青天大老爺明鑑哪啊啊啊——”
馮邰再微一擺手,京兆府的捕快利落地把布團塞回增兒口中,將他按到一旁。
馮邰繼續問陳久:“裘真武藝好,你不害他,卻向劉周氏和徐添寶姨甥下手?”
陳久微微抬首:“某方才已經交待,得發是眼樁兒,劉老太太我不確定是不是,按江湖規矩,我才拔他們。”
馮邰問:“謀害這兩人,是你的意思,還是與你的同夥合謀?”
陳久道:“下手的主要是我,增兒算幫手。”
馮邰打斷他:“起意害他們的,是你,還是增兒?”
增兒哆嗦了一下,又要掙扎。陳久看也沒往他的方向看一眼,只道:“我倆都有那意思吧。得發這小子眼尖得很,在酒樓飯店做事,認人記人都有一套。劉老太太再往街邊一站,姨甥倆聯手,我怕被他們看出道道。再則確實如張前知縣所說,得發與增兒是同鄉。若勒索的事發作出來,衙門查出散材的身份,知道他不是當年卓老闆和賀老闆搶的人,必會推算出散材有一個知曉這件事的同夥。剛好得發是順安縣人,又在卓老闆的客棧做事。該著他湊巧合適。”
馮邰冷冷道:“交代你等對劉周氏和徐添寶行兇的過程。”
陳久道:“回大人話,過程與張前知縣之前所說不差什麼。我說得發這小子該著湊上,真沒說錯。恰好這當口他跟劉家有了些疙瘩,他想解開。增兒給他出主意,讓他在一壺酒樓請他姨吃飯。老太太心軟,先與她和解,再鬆動劉家其他的人。且增兒說,剛好這幾日客少,酒樓有優惠。趁機請客,體面又省錢。其實是我給他墊了一些飯錢。得發當然被增兒說動,劉老太太也答應了。”
一壺酒樓是縣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徐添寶在客棧做了幾年夥計,第一次有機會在這樣的酒樓裡請客。劉媽媽在街邊擺了許多年攤,也是頭一回在一壺酒樓恩隆大街店面裡吃飯。姨甥倆都挺開心,更萬萬想不到這是個陷阱。
“請客的日子也是我們為他倆挑的。我給吳寒下了藥,代他巡街。在這姨甥倆正吃飯的當口,先進酒樓晃一趟。隨後增兒悄悄告訴他們,衙門查案,有話詢問。待他倆結賬出來,我先和他們說,張知縣在卓老闆岳母的小院那裡查案,有事問他們,讓他們自己過去。這裡我趁吃飯的空檔,從飯店的後牆翻出去,把他們悶了。”
馮邰問:“為什麼選在那處動手?”
陳久道:“滿城戒嚴,街上都是巡衛,獨那地方沒人住也少把守。且每回卓老闆都把錢放那院裡讓散材取走,把他倆悶那兒我覺得最合適。”
馮邰問:“為什麼把劉周氏和徐添寶放進另一處院子,而非卓西德岳母的小院?”
陳久道:“某想做得更真些。誰害了人會擱在自己家?李老闆跟卓老闆和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