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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第六十六章 “曾潘氏,蔡三公子與你,……

編的。小婦人都能編自己殺了丁小乙,再給丁小乙編個殺人案怎麼了?!都怪這死鬼死得早,撇下我們孤兒寡母,小婦人改嫁又回豐樂縣,才致今日我們母子都落到這公堂上!憑什麼我們娘倆遭了罪,他一個人在土堆裡舒坦躺著!小婦人心裡怨恨無處發洩,也給他編個和我們娘倆一般的罪過!反正他死了多年,大人們不能把他再送法場上砍一回頭。大老爺若不信,開棺驗屍時,問問他唄,就問,你十幾年前,有沒有殺過一個人啊?”

杜知縣大怒:“混賬刁婦!亡故十幾年之人,如何問供!”

潘氏道:“那就是大人們的事兒了。小婦人編的那樁殺人案,乃在小婦人家中做下。若那事是真的,當時也只有小婦人、丁小乙和被殺的人三個。大人不信小婦人的言語,只能去問丁小乙。如何問,小婦人不曉得。對了,我們豐樂的知縣大老爺張大人怎不在堂上?聽說他老人家能辨陰陽,斷鬼神,還有一位法力高強的道長是他師兄。山上那位法力無邊的姥姥都能鎮服剷平,從陰曹地府裡拘出丁小乙的鬼魂來審一審定不費吹灰之力。只是不曉得隔了這麼多年,丁小乙投胎了沒。”

杜知縣氣得滿臉漲紅,不住道:“刁婦!刁婦!”視線移向張屏。

只見小張前知縣仍是那副蒸不熟煮不爛的樣子,開口道:“張某不會法術,世上亦無鬼神。但世間罪案,只要做了,必有痕跡罪證可查。這樁殺人案,即便你不說,也能查出真相。”

謝賦眉頭一跳,他剛剛吼完那段話,內心恢復平靜,已完全看穿潘氏的手段。

其實此婦的招數並不高明,乃菜場買菜討價還價之流的路數,抓住蔡府案真相這個籌碼。如此即可用相同路數對之,謝賦準備不理會蔡府案,只審辦散材被殺,賀卓二人被勒索,劉媽媽徐添寶被綁架下毒案的真相,令增兒之罪坐實,無可改動。潘氏想保兒子性命,心防破損時,或有間隙。

無奈杜吟菁太不爭氣,被潘氏看出其對蔡府案特別在意。潘氏抓住這點,各種做態,偏她一撒餌,杜吟菁就咬鉤,被釣得團團轉。這貨官高半階,謝賦無可奈何,正準備趁杜吟菁氣得直結巴時把審問話頭奪回來。張屏卻又續上了蔡府案的話題。

眼見潘氏頓時又精神了起來。

“小婦人方才便想問,這位公子是誰?為何能屢屢在公堂上言語?

增兒激動地扭動身體,發出嗚嗚聲。杜知縣道:“你竟不識得豐樂的原父母官?這位即是前任張知縣,現在……”

張屏接話:“多謝大人之言。張某當下是刑部一介文吏,貿然出聲,確實不合規矩,請大人處罰。”

“不必言此。”謝賦及時在杜吟菁前道,“先前相關案件一直是張前知縣負責查,此時仍可就案情舉證剖析。”

潘氏微凹的眼窩中崩出雪亮光芒:“原來這位便是張大人,小婦人有眼不識泰山了。久聞大人青天之名,莫不是掐指一算,算出了什麼究竟?”

張屏道:“張某已為文吏,不能當此敬稱。我不信鬼神,更不懂掐算。但樹下之屍身份,可先妄推一二。此人系蔡府家僕。十幾年前,蔡府大火,他受蔡府主人所託,帶兩箱寶物出府,寶物附有清單。他卻另因緣故,想私吞寶物。不料被卓西德和賀慶佑兩位老闆所劫。他身負重傷,身上只剩財寶清單,來到你家,卻被人所殺,埋在樹下。你持有他留下的寶物清單,卻不知道劫他之人是誰,多年後,你子增兒到一壺酒樓做夥計,發現賀老闆是打劫之人,遂訂下勒索之計。”

潘氏目光閃爍:“張老爺真是好能說故事,據小婦人編的瞎話兒又編出這麼一大篇來,頭頭是道,原來官老爺們就是這樣查案的,真是開了眼。”

張屏並未駁斥這話,只道:“關於樹下屍體及兩箱寶物,夫人可能知道的秘密——其一,樹下屍體身份,已能推出;其二,箱中寶物名錄,從賀卓兩位老闆處可得知;其三,蔡府起火的真相,死者怎會帶出了兩箱寶物,兩箱寶物原本要送往何處。這些即便死者告訴了你,你不說,順著目前已知的線索繼續追查,也能查出。”

潘氏緊瞅著張屏,渾身微晃,突地笑起來:“原來如此,所以老爺們才覺得,小婦人沒什麼用,可隨意要了我們娘倆的命?如果我知道些你們查不出來的,是不是立刻不一樣了,紅袍子大老爺們便有空見民婦了?哈哈哈,果然,我們的賤命不值錢。府尹大人、大理寺的大人,刑部的大人這些大官兒們,查得都是住大府邸的老爺家埋了十幾年的秘事。跟老爺們的事兒沒大關係,沒什麼用,我們是生是死,都不配大老爺們瞧一眼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