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數次聽別人說起或在書中讀到。
常村正和鞏鄉長亦識時務地出聲湊趣。
“慚愧小人無知,蝶花美人案小人曾聽人提及,都說是十分離奇大案,偵破此案的大老爺當真是英明如星宿下凡。但一直未知詳細。”
“老朽亦耳聞久矣,都道盛世明君,賢良輔佐,才能讓這樣的案子得以真相大白,但也無福詳知究竟。”
冀實撫須微笑:“如此須得桂捕頭來講。我亦只從卷宗上讀過此案,在座無人能有桂捕頭所知詳細。”
柳桐倚又微皺眉。連張屏都有一絲納悶。
冀大人一直在把握問話方向,若略有偏離,都會被他引回正題。黃稚娘所住的屋子涉及數代人,其中暗藏諸多與而今案件之關聯。常村正和鞏鄉長剛講出緣起之一代的大略過往,按理說應當順一順思路,再往下,黃郎中、黃稚娘、丁小乙、潘氏、增兒,蔡府,都是關鍵。
蝶花美人案確實大案,但除了柳桐倚之父和桂淳曾經參與過之外,看來與當下所查毫不相關。穆集似是順道提起,冀大人竟未將話題引回,而是讓桂淳詳細講述。
飯間不談公務?冀大人剛拿出了那疊書信。
讓常村正和鞏鄉長稍微歇歇,安生吃飯?
這些席面規矩與人情施放張屏不擅長。他念頭這麼一轉,暫將疑惑存下。
桂淳說了幾句“卑職糊塗”,“當日只是個跑腿的,連打雜都不算”等等的謙遜話。
冀實與穆集都讓他不要謙虛,想聽他一說,或有很多他們不知道的細節。
鞏鄉長與常村正亦再表示十分想聽。
如此一輪後,桂淳方才推脫不過,開始講述。
張屏一邊吃菜一邊默默聆聽,桂淳所說大致與他之前所知相同。
此案發生在十幾年前,明州突然出現一名兇犯,在夜晚殺害年輕女子。
明州系海港大城,客商雲集,十分繁華,大小街道店鋪林立,通宵開業。因居民多為商戶,民風亦甚開放。被害的女子都是良家民女,已婚或未婚皆有,皆是在晚間出門逛市集的時候被人擄走殺害。
恰好這時明州知府犯事去官,衙門裡的數名官吏跟著一起丟官或下獄,新知府和新任官員都還沒到任。因明州乃商貿大港,暫調來的官員都只著重管戶、工、禮等公務,使城內商貿稅收民生文教不受影響,或處理些緊急的商貿官司買賣糾紛之類。刑獄事務確實暫有凝滯。
兇犯正是挑準了這個空檔,開始犯案。
衙門一時半刻拿不到兇手,城中一些富戶僱傭護衛保護自家女眷,更有被害女子的家人僱人私下調查這些案件。
被害女子的家人和擔心自家女眷安危的富戶又互相聯通,竟要成一股勢力。
朝廷亟命督帥府衙門與鎮守此地的兵營一同臨時接手明州防務。
按律,軍營與督帥府衙門本來絕不能干涉地方文政,但案子的走向已有些敏感,明州城彙集萬國客商,安穩為第一要務。朝廷特批督帥府衙門先行調查此案,並亟調江淮知府柳知暫時兼轄明州事務,接續查辦。
桂淳謙遜地道:“當時桂某算個閒人,也被派去查案。頭一回參與刑案,挺忐忑的。”
柳桐倚不動聲色地聽著,他讀過父親留下的卷冊,據他所知,當日能參與查案的都是督帥府中幹練機敏的軍官和精兵。絕非桂淳謙稱的這般。
就在柳知奉命趕往明州,督帥府開始查案的時候,明州府衙刑房的人也生出了複雜的心思。
他們僥倖未被前任大人的事牽連,保住飯碗,偏偏這時候出了案子,還鬧大了,如果督帥府和柳大人破了案,難保他們不會被問個怠職無能之罪,也一起去喝西北風。
於是明州府衙的捕快暗中各處調查。
某日下午,兩名捕快在一間茶棚的角落吃茶,聽到身後有人言語。
原來隔壁是一家食鋪,與茶棚共用一堵牆,在食鋪靠牆角座位吃飯的人,說話聲恰好落進兩名捕快耳中。
只聽一男子聲音道:“原不信這是真的,誰知道都對上了……你可莫對旁人說。”
另一人道:“勸兄還是去報官,莫說是為了救美人之命,若真是惡徒之物,他知道在你這,恐怕將有危險。”
前一人道:“我怕是假的,衙門當我假報官。或是真的,問我何處得來,他們正拿不到人,將我頂上,我可完了!”
捕快立刻奔到隔壁,拘住說話的兩人帶到衙門。一番審問後,兩人扛不住招認,其中一人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