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氣。
寧墨俯身,在我耳邊道:“別說話……你受了傷,長劍從肩胛刺入,幾近貫穿左胸,郎中說……不能說話……”
受傷了?
迷迷糊糊記起昨夜的一幕,我真是沒用。
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怎麼還能保護別人?
閉上眼睛,忽然又想起一事,睜眼對寧墨急道:“老丁叔……送花……”
寧墨再次示意我不說話,道:“我知道,我已經查過,老丁叔死去的地點周圍,並沒有客房,比較偏僻。想那兇手十分狡猾。”
一絲失望掠過我心頭,我繼續艱難的張嘴:“梔子……”
寧墨再次點頭:“我知道。昨夜宴席間,我藉著跟每個女客插科打諢,在她們身上都聞了一遍,身上帶梔子香的共有二十幾個,都已經記錄在案。不過,我擔心有人為了參加宴席,用了其他香粉,將梔子香味掩蓋了。”
我閉上眼睛,沒用。
所有我想到的線索都沒什麼用。
墨生,老丁叔,我終於不能為他們報仇。
難受的不行,漸漸我又失了意識。
迷迷糊糊中聽見寧墨大發雷霆:“庸醫!都是庸醫!這麼一點小傷就說不治!統統趕走!”
不治?
我掙扎著睜眼,我要死了?
寧墨呼的伸掌,拍碎了邊上的茶几。
寧墨。
我艱難出聲,大喘氣。
寧墨飛快俯下身來,將耳朵湊到我嘴邊,什麼?
我在他耳邊盡力大聲道:“寧墨……不要這麼燒包……那個紅木茶几,是前朝之物,很值些銀兩……以後,你要努力開源節流……帶著射日……莊……蒸蒸日上……”停下大喘氣。
我真的要死了,連說句話都這麼艱難。
寧墨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淚水忽然象決了堤壩的洪流,毫無顧忌的奔流而下:“好,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我從此吃素禁慾,唸經向佛,麻衣糲食……只要你不要死,你活著,我什麼都答應……”
差點笑出聲,寧墨,會吃素禁慾?
會做和尚?
打死我也不相信。
不過,什麼都答應,是真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楚沉……我要……嫁給他……”
寧墨的嘴角再次抽動,然而他並沒有答應,而是站起身,對外面大吼:“快!去看看蘇無困那個瘋子來了沒有!去!”
然後轉身,端起一碗藥:“小笛乖乖,把這碗藥喝了……”
我沒有推託,順從的張嘴,無論如何,我也不能馬上死,我要見他,我要等著見我的山芋。
那個漂亮的有些孩子氣的山芋。
趙存亮兄妹的折回多少出乎我們的意料。
“趙四先生為何回頭?”寧墨冷冷的聲音,彷彿隆冬尖利的冰凌,在人心上劃出痕跡,涼透全身。
“區區在路上聽到噩耗,說是雲莊主受傷,危在旦夕,故而過來探望。”趙存亮的聲音不亢不卑。
“莊主受傷的事情,射日莊著意隱瞞,為何你會知道?難道是兇手告訴你的?”寧墨的聲音已經有些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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