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聲,在大她八歲的哥哥面前,她一向不會發表意見,反正說了也沒用,哥哥跟爸爸都一樣,老是把她當成小孩。
“早點睡。”許崇信也知道妹妹不會多說什麼,這丫頭表面乖巧,卻流露一種倔強神色,或許哪天會做出讓人驚訝的事,但無所謂,她反正沒半點能力。
房門關上後,許書婷嘆了口氣,她做不了醫生,找不到物件,也沒有一家公司想錄用她,才二十二歲的年紀卻已懂得絕望的滋味。嘆完氣,她在求職網站繼續尋覓,像在汪洋中尋找一座燈塔,老天保佑,她真想脫離現在的生活,請賜給她一線曙光吧!
第二天中午,許家一行四人出發前往凱悅飯店。
在勞斯萊斯轎車上,夏穎心拿出名牌化妝鏡,打點自己那早已過分完美的妝容,又伸手替小姑整理頭髮和衣服,唯恐她出任何差錯,叮嚀道:“美髮師這個髮型吹得有點硬,我幫你弄自然點,其實你面板白,化妝不用太濃,你適合素雅,更顯出氣質。”
許書婷不懂嫂嫂為何如此謹慎,今天是要見什麼重要人物?她對打扮是有興趣,但不及嫂嫂的一半,當初為了迎接嫂嫂進門,還清出一間客房做衣帽間,沒多久就塞滿了各式行頭。嫂嫂也許很期待她這個小姑搬出去,這一來,又多個空間放置衣服鞋子了。
其實許書婷也想獨立生活,但父親和哥哥一定會反對到底,而她戶頭的錢都來自父親,在她名下的車則是哥哥送的,她也毫無離家出走的本領。
他們在凱悅飯店門口下了車,由經理親自接待,來到餐廳的貴賓包廂,裡面已有兩位西裝筆挺的男士,一位年長、一位年輕。
年長的那位許書婷一眼就認出來,是父親過去的同事趙醫生,年輕的那位則是個陌生人,身材高瘦、雙眸明亮,表情似笑非笑,英氣中帶著傲氣。如果許書婷沒猜錯的話,他應該也是個醫生,大凡醫生都有這股傲氣,自認跟普通人不同,掌握了生死的奧秘,但其實也有很多時候使不上力,許書婷在心裡加了這句,因為醫生的壽命比平常人短。
身為一家之主,許慶霖率先招呼:“趙醫生,好久不見!你還是一樣健朗,這次就萬事拜託了。”
“好說、好說。”滿面笑容的趙醫生站起身,兩個年過六十的男人,熱情地雙手交握、摟肩拍背,只差沒擁吻一番。長輩既然站著,晚輩只得跟著罰站,雙方寒暄了十來分鐘,終於得以坐下,腿都酸了、臉也僵了,服務生適時送上茶水,大家立刻喝上兩口。
趙醫生心情極好,開口就說:“這位是丁凱軒,今年二十六歲,是我最得意的高材生,也是新進的外科醫生,各方面都非常傑出,只缺一個賢妻。”
“這麼巧?”許慶霖的表情如獲至寶。“我們家書婷剛從大學畢業,個性溫柔賢淑,最大願望就是相夫教子。”
兩位長輩的演技生硬,但並未減少效果,這確實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相親!許書婷差點噴出滿口茶,竭盡意志力才忍下來,過去家人也曾要求她出席一些場合,迂迴婉轉的替她介紹物件,但從來沒有一次這麼直截了當,莫非他們已下定決心,非把她嫁給醫生不可?
拜託!她生命中的醫生已經夠多了,從爺爺、父親到哥哥都是醫生,連她過世的母親都是!再也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醫生的脾氣,尤其是資深權威的醫生,病人和護士都敬畏他們、討好他們,養成這些醫生高傲的性情,總覺得自己是萬能的,反正聽醫生的話就對了。問題是,她正想逃離這種聽話的人生啊!
面對杏眼圓睜的許書婷,丁凱軒淡淡一笑。“認識許小姐是我的榮幸,希望我們能更進一步瞭解彼此。”
他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行事風格沉穩,旁人摸不清他的心思,只覺得他說什麼、做什麼都很優秀,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許書婷無言以對,她對這個男人沒有特別好惡,儘管他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但光憑他是個醫生這點,就可判他出局了!
氣氛有點僵,夏穎心趕緊替小姑回話:“我們家書婷有點害羞,這麼多人看著,她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好啦,就讓年輕人自己去認識,我們不要在旁邊給他們壓力。”趙醫生相當豪爽,拍桌站起。“走,陪我去打高爾夫球,俱樂部餐廳來了個新主廚,聽說很有一套!”
“好,我們現在就去!”許慶霖、許崇信父子欣然同意,他們都在同一家俱樂部打球,所有頂級醫生都該具備這張會員證,是一種身分也是一種權勢。
“等等我~~”夏穎心也跟著要走,她對打小白球沒什麼興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