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放學,小傢伙揹著師傅給做的小書包屁顛屁顛的跟著。
林曉到底心疼他捱了打,蹲下身子,“過來,師傅揹你。”小傢伙樂顛顛的爬上去,摟著她的脖子不撒手,“師傅最好了。”
“就知道說好聽的。”林曉拍了他屁股一下,“師傅昨兒說什麼來著?沒忘吧?”
小傢伙苦著臉,“師傅說讓我疼五天。”每天都要挨巴掌,可怎麼是好?“師傅,可不可以不打?”打屁股太疼了。
“不能。”林曉的回答又讓小傢伙苦了臉。林曉沒看到他表情也猜到這小子在做什麼,笑著道:“不過你要是表現好,師傅可以考慮輕一點兒。”昨天打了一頓狠的,她自己就先心疼了,今兒看著小徒弟那色彩斑斕的小屁股,怎麼都不忍心下重手了。
“我肯定表現好,師傅可以再輕一點兒……”
一大一小一路上不停的磨牙,遠遠的看到自家的大宅子,兩人都笑了。
“師傅,爹快回來了吧?”小傢伙明顯是想爹呢。
“嗯。”林曉點頭,突然蹙眉,家門口好像有個人影。
走近了才發現,還真是個人影,一個老人靠在門上竟然睡著了。
這大冷天的,林曉忙叫人,“老人家,老人家,醒醒。”不會凍死了吧?林曉伸手試探鼻息。
老人眼睛閉著,卻突然抓住林曉的手,一雙水潤的眸子對上林曉的眼睛,老人下意識的鬆了手。
林曉一怔,這雙眼睛……怎麼看著有點兒熟悉的感覺。
“老人家,您怎麼在這睡著了?”林曉蹙眉。
小不點兒伸出頭。“老爺爺,你找誰呀?”孩子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老人盯著這孩子,眸子裡水光瑩然。“我孫子走丟了,我來找孫子。”
林曉扶著老人起來,“您先起來,地上涼。”她嘆了口氣。“您孫子多大了。什麼時候丟的,我回頭問問村裡人,看看能不能幫您找到。”老人家丟了孩子。怪不得眉宇間滿是憂愁呢,也怪可憐的。
“不用了,我想我大概找到了。”老人看看身後的大門,“姑娘。這是你家?”
林曉點頭,一臉狐疑。
老人道:“那就是這裡了。我來找徐朗。”
找徐朗?
林曉的眼睛猛地眯起,“老人家,您跟徐朗是什麼關係?”她突然想到京都那個長興侯府,頓時頭疼。
“你是林曉吧。”徐長風想到世侄信裡的描述。果然,這姑娘不普通。他也沒藏著掖著的,“我來自京都長興侯府。我叫徐長風。”
老人突然這樣直接,倒叫林曉摸不到頭腦了。
“哦。您好。”她猜到這位老人多半就是那位老侯爺,卻也沒有普通人見到當官的惶恐,“有什麼話裡面說吧。”這大冷天的,讓人站在外面,也不是待客之道。
這正合徐長風的心意,隨著林曉進門,他竟然彎腰抱起了小不點兒。“致遠是嗎?幾歲了?”林曉眼睛一眯,知道的還挺多的嗎。
小傢伙也不認生,“我五歲了。”他玩著老人花白的鬍子,“你找我爹做什麼?”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老頭,小傢伙明顯不討厭。
老人一愣,孫子今年才十六歲,是斷然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兒子的,看來世侄說的沒錯,這個徐朗,多半不是自己的孫子。他想到京都救自己的那個少年,溫潤如玉,氣質還好,莫不是同一個人?
還有,漢臣的那個姨娘,在府裡攪風攪雨的,跟二房的人混在一起,別以為他老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
進村以來看到這個落魄的村莊,本以為徐朗他們住的也很差,現在看到這個大宅子,雖然很多東西都沒建,就衝那湖泊處的精巧設計,也看得出來是用了心思的。佔地這麼大的院子,肯定是要好好建的,這徐朗看起來也是個心思多的。
可惜,人不在家,他暫時還見不到。
林曉讓小不點兒出去玩,王貴家的送上來銀耳蓮子羹,還是熱乎的。
“家裡沒有好茶,這是剛燉好的,老爺子嚐嚐。”林曉自己也端了一碗小口喝著,老人不說話,她也不說,穩穩的坐在那。
徐長風笑了,這丫頭還跟他這老頭子比耐心,好,那就比。
結果讓徐長風出乎意料,林曉可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要論這靜心靜氣的本事,她還真不懼誰。
一小碗銀耳蓮子羹,愣是讓林曉喝了兩刻鐘才剛剛沒了三分之一,似乎那碗裡是什麼金貴東西,一邊品嚐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神色。
徐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