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還是從這些蛛絲馬跡中尋覓到一絲算不上線索的線索。小蔡大師和衡衝似乎都知道自己身上攜帶著那顆來歷莫測的紅珠,似乎他們更知道一個萬劍界劍修極少知道的事情——
魔修!
這就不得不讓張巖奇怪了。
紅珠是他和柳諾萱、白洛藉以進入萬劍界的關鍵東西,而魔修似乎根本和這些東西靠不上邊啊?
張巖腦海中突然想起渡劫元嬰時的畫面,想起最後一重奪天血雷劫出現的那個火巨人,心頭似乎抓住什麼,卻又是一片模糊。
這感覺很讓人不爽,就像霧裡看花終隔一層,又像水中撈月每每撈空。
……
……
此時,張巖和青衣獨處一室。
“你有很多疑問,但我卻不能告訴你那麼多。”
青衣神色冰冷,沉吟半響,才輕輕開口,似乎已忘了剛才面對衡衝時自己的古怪表情。
“為什麼?”張巖沉默許久,才似嘆息一般問出聲來。
“修為太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青衣的理由總是這麼剽悍直接,愣是讓張巖無力地抽動了一下嘴角,所有準備好的措辭盡數化為烏有。
“那他二人也不用跟著我一起上路吧?”張巖不再想那麼多,只是簡單地提出了自己的小小抵抗。
“哼,你以為此行炎火劍崖很安全?”
青衣冷冷一哼,瞥了他一眼,冰冷的臉色竟然緩和了一絲,“你性子執拗堅韌,大抵會很排斥這些東西,但是若非身有要事,我也會跟在你身邊。”
張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似乎我根本就反抗不得。”
青衣點點頭,很冷漠地答道:“你明白就好。”
張巖徹底無語,突然問道:“在我閉關的第三十八年你突然離開祭劍塔,然後在第四十三年才回來,這五年的時間你去了哪裡?”
青衣一怔,似乎沒料到張巖竟關心起這個問題,沉默了許久才答道:“殺人。”
“五年殺一人?殺誰?”張巖有點好奇。
青衣冷冷掃了他一眼,唇邊泛起一絲譏諷之意,“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有心情問這些?”
“似乎……我真不該問。”張岩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絲惱怒,聲音不禁略微太高了一分。
“還是我來回答吧,他這麼冰冷清高一個人,當然不會自己誇耀自己嘍。”
胖乎乎的小蔡大師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進來,他踱著笨拙的步伐晃悠到張巖身邊,笑嘻嘻道:“五年的時間當然不可能只殺一人,要不他青衣還如何在整個炎州立足?”
張巖一怔,強自壓下心頭的一絲惱怒。
“他殺了很多人,太多太多了,整個瓊花劍府上下一萬六千三百二十一個劍修全部被他殺了,包括那些被雲藏空派往外地征戰的弟子。可以說,瓊花劍府已經在青衣劍下名存實亡。”
小蔡大師沒有一絲與有榮焉的亢奮感,反而眉頭隨著聲音漸漸皺了起來,皺成一個川字。
他頗為苦惱地用圓乎乎的手指頭揉了揉額頭,嘟囔道:“喏,這傢伙殺了這麼多人很厲害吧。可是小子,你可千萬不能學他,因為他的心性已經漸漸趨魔化了。”
張巖震驚地聽著一切,不可置信地望著早已偏過臉望向窗外的青衣,心中大致認定,這件事是真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花費五年的時間去屠殺瓊花劍府之人呢?
張巖的唇角剛動,可看到青衣冷淡如故的模樣,又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唔,啊嗚,你們都在呀,咱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麻桿似的衡衝擠了進來,他撓了撓鳥窩似的亂蓬蓬頭髮,咧開嘴朝張巖笑起來,“走吧,走吧,哪裡有那麼多廢話。”
說著,他伸出雞爪似右手隨意一拎,便從後襟位置把張巖給拎起來,然後桀桀笑著朝外跑去。
屋內只剩下小蔡大師和青衣二人。
“說實話,和這個傢伙搭檔是會被氣死的。”小蔡大師有點無奈地說道。
“但畢竟他知道很多的……秘密。”青衣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是,我們去炎火劍崖做什麼?還不如直接去……”小蔡大師還未說完,便被青衣打斷。
“他要去接兩個人,難道有錯麼?”青衣冷冷道。
呃
小蔡大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隨即道:“那我們在哪裡相見?”
青衣道:“炎火劍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