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家生子可是主家的財物,哪有人可輕易罷手放跑的?”忙又調侃了四周的幾個大丫鬟一眼。
但凡,這屋裡的大丫鬟們·都曉得一但等自己配了人,留在府中繼續做媳婦子後,老爺與夫人便會逐一將當初的賣身契,還到各人手中。即便選了就此出府去的,也是同樣待遇,只是至今未至,還尚無一人願意離了這般好相與的東家,自謀生路而去的。
按徐媽媽的說道,這世道本就艱難,與其自家沒有依傍的獨自闖蕩·到不如背靠大樹好乘涼。留在府裡繼續替東家出力,才能安穩地過著自家的小日子。
而多年的經歷,也足夠讓府中新進的下人們,全都看在眼裡,怎麼還會有願意離開之人。不但如此,就連京畿莊子四周的好些,有幾畝薄地的農戶們,也都紛紛來投,以求庇護一二。
“家生子們,也都是為了能在主家立足穩固·才互相依偎著,抱團取暖而已。如此長久以往,自然而然便有了眼下這等·交錯複雜的各家關係圖。”另一邊的徐媽媽,也已放下手中的圖示,應了一句。
“原來府中,本是這一家獨大,其餘三個姨娘皆是隨聲附合,萬事都不願出頭的主。那一味只曉得,整日躲在屋裡唸經的二姨娘,更是將那一問搖頭三不知·做到了極致!倒退回·年前那會兒,若是將此刻她所付諸之事·說了與人知。怕是壓根就被人當笑話聽了,哪裡敢相信這一切·卻是真實發生過的!”
聽得徐媽媽又是一句直言,{娘也不覺緩緩點頭道:“人不可貌相,這世上果然有這般的存在。竟然能一忍就是半輩子,直到時機成熟之後,方才付諸實施的。”
“更是在短時間內,便將原本一邊倒的形勢,逆轉了過來,已可見其手段非比尋常啊!”說話間,已將手中的關係圖,逐一鋪展在桌面之上,與兩位媽媽細觀起來。
在三姨娘處得來的各方訊息,全都繪製了出來後,已能將大將軍府裡的大致情形,掌握在手。雖然還不明瞭,正較勁的兩方人馬,是如何排兵佈陣的。但也已是明確了他們各自的觸角,能伸向哪些要害所在,對於身處府外的{娘而言,已是大有用處。
而與此同時,府裡在內城各處鋪面的掌櫃,卻是得了大將軍的暗示,靜觀其變就好。所以,自雙方人馬為爭奪,鋪面之始起,便聽之任之,完全一派唯命是從的樣子,倒是叫大姨娘一方很是滿意。
倒不是說,大姨娘一方不曾有過絲毫的懷疑。而是年初時,突然被半道殺出的二姨娘母子,強行插手其中,卻再無多餘精力,放慢腳步了。無論是否有詐,也得先行將最為棘手的那方,收拾穩妥才是道理,也正有此,才使得放手不管地那些掌櫃,反倒未被其母子三人太過注。
“我看就繼續,照老爺子的意思,放手將內城那幾個上佳的鋪面一併讓給他們便好。一來,可適當多拖延些時日,咱們也好有充分的準備;再則,也是老爺子原本的作想,就算日後讓他們出府時,勢必也得分些好的與他們幾個。
索性現在就給了,反倒顯出老爺子的寬厚來,也免得將來說出不好聽的來。”
“我也與相公你一般作想,索性將位置最佳的幾處,丟了叫她們雙方爭去,也免得日後胡沁些不中聽的來。至於,如何丟擲,卻得想個穩妥之法才行,免得被她們看出端倪來。”
微微頷首,皇甫靖也滿是認同道:“確實得想個穩妥的法子,既叫她們有心一爭,還得讓她們瞧不出其中的真實用意來。或許有這幾個鋪面做餌,還能將那兩隊人馬的運作之法,看個透徹,倒也算是一舉兩得之事!”
於是,十一月初時,徐媽媽已是趕在老太爺回京之前,領著整整一車丫鬟、婆子們,前往大將軍府上收拾起正院來。
“瞧這架勢,只怕咱們家那位四爺,想要回府裡過年節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這位本就是咱們府裡的正經主子,日後老爺……嗯,往後在府裡做主的,還得是這位嫡出主子掌事。要不怎麼說大姨娘她們,近些日子來,是越發爭的厲害了哪!”剛要接著下句忙就住了口,因為正說話的婆子,已是瞧見那邊角門上,有人影往這邊過來。
果然,不出一刻鐘的樣子,後院幾位姨娘已是全得了訊息,各自閉了院門,商議了起來。
☆、第三百二十一章快刀斬之
坐在她身旁的大夫人,哪裡又能不曉得,自家這弟媳的品性。平日裡雖是瞧不起,自己對面的姨娘,可骨子裡卻又是個極貪財的,對於兄弟二人分府一事,更是極為上心。
就連往日最不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