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賤婢,不但一早就預謀要移花接木,事後還欲殺人滅口永絕後患。想到此處諸葛皓也回想起當時家中本就因雙親遭劫橫死他鄉亂作一團,待到半月餘後奶孃帶著自己‘胞妹’安然回到京城時,一家人是何等的安慰。
現在想來其中破綻雖不顯眼,但若能多過問一二或許妹妹就不會經受這無家可歸之苦!可當初卻正逢府中新喪嫡長子,莫說是身子骨一向硬朗的祖母聞聽噩耗便直接暈倒在地,就是自己也因悲傷過重而險些病倒。
“妹妹,都是我這個無用的兄長,怎麼能叫那兩個賤婢的一通胡亂之言就這般輕易矇混了過去。若是能靜下心來,多思量幾分便可覺察其中的蛛絲馬跡。”
h娘搖了搖頭,輕聲安慰道:“小妹我雖是不知,她們回京後是怎樣與家中說起此事的,但說當年這事是何等的突然,家中還有幾人是能依然冷靜細辨其中真偽的。更何況她們姑嫂二人為了混淆視聽,定是早就備下了補救之法,趁亂入府恐怕也在她們的算計之中。”
頓了頓,再度抬頭看向兄長提醒道:“而且那奶孃家的丫頭本就只比我大上兩個月而已,身量更瘦小些個頭也不及我高……。”才說道這句,對面的諸葛皓也猛得抬起頭來。
怔怔良久後,才言道:“難怪你那奶孃一回到府中,就以小姐驚嚇過度口不能言之由,只讓請了大夫醫治,而從不讓人進到後院中探望。那時祖母自己也是纏綿病榻許久,我更是被送往別院靜心攻讀詩書,卻不想才剛出府不及一月便重重病倒了,還偏巧又是我到達別院當日,修書告知祖母平安抵達後不久起得病。”
“出府後哥哥可是憂思更重才會病發,那京中所傳兄長的怪病想必就是那時所起?”
諸葛皓先搖了搖頭,而後再頷首道:“當初那病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以至於我一時間也只當自己雖因憂思過度所致,而且接連請了好幾位大夫也俱是一般說辭,由不得人不信以為真。”
“信以為真?莫非哥哥此言之意是……。”h娘已從兄長諸葛皓口中聽出深意來,難道說當年就連尚在京城的兄長也曾遭遇過他人暗算!有此一想,就愈發擔心起大哥的病情來。這病發本就很是蹊蹺,在京中還一切安好,為何才一入別院便突然而至了?要說其中沒有關聯,只怕不能,反倒是應當大有文章才對。
諸葛皓看著妹妹面色微變,想必已從自己當年的病因中猜出幾分來,頷首接著道:“確實如妹妹你猜想那般,前後幾位大夫開的方子也幾乎是同一張,只在其中一、二味藥的用量上有所差別罷了。若不是那日一位大夫離去時,無意間道了一句‘怪哉’,卻被送其出門的老僕聽見了,或許便不會覺得與之前那些所謂的巧合是這般的蹊蹺。”
先是一家三口回京途中遭劫,父母雙雙殞命;緊接著便是奶孃為財想暗害自己;隨後又有黑手伸向自家兄長。這六年來,每每回想起當年之事h娘就滿是疑問,如今再聽兄長說道起他在京城中也曾經歷過駭人聽聞之事,卻是h娘始料未及的。
“哪祖母當年在府中可曾有事?”不由想到家中年邁的祖母忙補了一句問道。
對面的諸葛皓毫不猶豫的搖頭便道:“府中應當無事才對,若是不然在我病情稍稍轉好時,曾回京小住過半月,除了不得與那個西貝貨見面外,家中皆是一切如常。後院伺候的丫鬟婆子我不好過問,卻也留意過正院中的僕婦們也是一般如舊,就連前院上看守門戶的也不曾換走一人。”
“難道是小妹我想多了,如此之巧,咱們一房幾乎都在差不多時日裡遭遇劫數,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哥哥你可曾有細想過這一切?”h娘微鎖秀眉抬頭望向過來。
諸葛皓很是認同的頷首應道:“原本為兄我就有同感,但基於‘你’已安然回府,家中又再無事發生便未多做聯絡,只一直留意著那別院中的異動來。而且就在我回京後再次返回別院養病時,因路上耽擱晚回了數日,卻不想叫我偶然間在回程路上尋到了破綻之處,又不想打草驚蛇便沒敢與祖母商量,而是直接轉道來了這黿露寺。”
見對面的妹妹聽聞自己所言,正一臉疑惑不解的望向自己,諸葛皓才又接著細細解釋起來。原來早在自己曾祖那代就與這寺中的主持互為知己,諸葛府同黿露寺的淵源便由此而來。
更另h娘驚訝的是,據兄長所言自己當年尚在襁褓之中,就被祖母命了老管家送去南方之事,便是得了寺中老方丈的指點。不但如此,自己名字中與家中各房別的女孩子格外相異的,那個特別的‘墨’字,居然也是由這老方丈親自向祖母提議另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