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稍離,心月始終自由的鼻子便開始覺得這片樹上所散發出來的花氣委實太過濃郁,剛才的清新撲鼻在多聞一會兒之後就變成了濃重燻人,而這種氣味,居然有些熟悉……
她不願意承認,尤其在無法判斷究竟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的情況下。
可是這種氣味,怎麼那麼像男人精…液的味道……
這個念頭一起,心月頓覺作嘔,更感到羞恥至極。她越發想要趕緊逃開,心裡急得幾乎發瘋。此時她的嘴巴雖已獲得自由,然而身體被他壓得太緊,幾乎喘不過氣來,更無法大叫出聲。她只能尖尖細細地低喊:“放開我,你……你快放開我!”
換成別的女人,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會問“你是誰”,可心月不問。
她不需要問,也不願意問。他親吻的方式,身體的氣息,乃至喘息的節奏與頻率,是她這麼多年來怎麼努力都無法忘掉的噩夢!
並且,正如她早就清清楚楚告訴自己的那樣,她早已沒有任何問題是想問他的了,而“你是誰”,以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顯然也包含在“任何問題”當中。
然而“放開我”這樣的要求顯然是不可能湊效的,對方不管不顧,甚而得寸進尺,將她的雙手壓牢在她自己的腰後,便騰出手來,扯開她的衣領,粗礪的舔吻繼續蜿蜒向下……
心月終於哭了出來,淚水溢位打溼了他壓在她眼皮上的手掌:“你快停下來!你這個流氓,我恨你,我恨死你!你為什麼不死?你給我去死!”
再也顧不得了,哪怕是承認恨他,哪怕是當面承認恨他,都再也顧不得了!
這句話終於顯靈,對方的動作戛然而止。
大約兩秒鐘之後,心月覺得身體猛然一輕,剛才那使她全身生疼的重負消失一空,只留下無盡的痛麻。而她的眼睛被壓得太重又太久,重新睜開之後眼前也金星亂冒了好一陣才漸漸恢復視力。
此時再舉目四顧,周圍早已沒有一個人影。
☆、23
第二天早晨,心月剛來到大堂集合,很快就被眼尖的同事發現了她原本心存一絲僥倖以為未必會被注意到的秘密。
只怪此時此地已是暖意融融,誰還會穿高領的衣服?
那個同事向來就是咋咋呼呼的性格,根本不跟她事先打個招呼就嚷嚷了出來;“哇!心月,你脖子上那是什麼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吻痕?”
如此勁爆的八卦自然馬上引來了圍觀群眾一圈:“行了行了心月,欲蓋彌彰啊,什麼蚊子叮的呀?這會兒哪有蚊子?我這個人就是最招蚊子的了,都沒被叮上一口!再說了,這什麼蚊子啊這麼厲害,咬出這麼大一片紅,偏偏沒有包,嘖嘖!看來就算是蚊子也是公蚊子,喂,是誰說公蚊子不吸血的?”
“公蚊子是不吸血,但是公蚊子吃花蜜呀,也就是……採花!所以也沒錯啊!”
“哼哼,心月,上回在公司樓下遇見那個一張包公臉的小子你還說是你男朋友,給你的辦公室戀情打掩護呢吧?”
“怪不得昨晚上跟章總跳舞都那麼彆彆扭扭心不在焉的,旁邊有醋罈子盯著呢吧?”
“就是,這回逃不掉了啊,敵情絕對在咱們公司內部!”
“喂喂喂,你們這些雄性動物們,到底是誰呀?自己主動交待了啊,不然我們就嚴刑逼供你女人,然後再給你來個三堂會審秋後算賬!”
……
大家在這裡纏心月纏得不可開交,半真半假地瘋鬧了半天才總算有個年紀稍長的細心女同事發現心月神色不對:“喲,心月,怎麼了?你不會是遇到色狼了吧?”
她這話一說,大家才注意到心月眼睛裡已經泛起的淚花,看樣子只有憤恨和委屈,並無半點甜蜜嬌羞之意。
於是大家的話鋒紛紛扭轉:“哎呀,是不是你昨晚上先回來的時候路上出了什麼事啊?”
“這是我們男同胞失職啊,應該派個人送心月回來的。”
“哎,咱們應該找這兒的老闆討個說法呀,他這保安工作怎麼做的?怎麼能出這種事呢?不行,索賠!”
……
新一輪的嘰嘰喳喳之中,又有人注意到了什麼,立馬扯高了聲音:“章總,咱們得找山莊扯皮啊,昨晚上心月好像被不知哪個混蛋性騷擾了!”
大家一聽主事的來了,連忙住嘴,眼巴巴地望向章允超。
剛剛從樓上下來的章允超略略蹙著眉頭,瞥了心月一眼,繼續頭也不回地向大門口走去:“我之前怎麼說的來著?晚上不能一個人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