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做到這一點,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故而,她沒有再多做躊躇,對視上莊冥邪豔至極的血眸,斬釘截鐵的冷冷道:“我要帶他一起離開。”
這個他不用多說,莊冥也知道指的是她懷裡沉睡的花祭夜。
武功高深之人,耳聰目明的比普通人要好上很多倍,所以在莊冥看到了花祭夜的第一眼後,他就知道了,現在的花祭夜已經不是活人了,又長期與宮獄的行蠱殭屍兵打交道,所以他更肯定了,現在的花祭夜已然成了一具殭屍。
莊冥不由得蹙了蹙眉,這與師傅之前想好的設定好的計劃已經天差地別了,他們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能掌控東華國全域性的東華太子花祭夜,而不是一具只知飲血的行屍走肉!
骨銀銀見莊冥猶豫了,聲音便更篤定更冷沉了幾分,“你既一直尾隨我,那就應當知道,我必定不會棄他不顧,若你,或者說你們,認為我還有點用處,那麼,要救就一起救。”
莊冥聞言,並不奇怪骨銀銀會這麼想自己,只是無言的挑著眉,凝視向骨銀銀決絕冷冽的眼。
雖然為了試探骨銀銀的能力,也為了不讓其它虎視眈眈的人發現,他並沒有跟著骨銀銀進入地牢之中,也自然沒有看見骨銀銀為了花祭夜,捨棄的都是些什麼,但是當看到了骨銀銀毅然決然縱身跳進了滿是鯊魚的護城河時,他就已經心中明白了,花祭夜對骨銀銀的重要性。
他更是心知肚明,即便這是真正的花姒鸞,都沒有勇氣可以為花祭夜能做到這一步。
“如果我不答應,你就不肯走,要在這裡為他陪葬?”莊冥突然心生好奇的問。
“是。”骨銀銀連猶豫都沒有,絲毫不假思索的回答。
對於見慣了生死的食鬼引渡使,生死早已看淡,況且,這副身軀她早就想換換了,就算不像以往那樣對能再次活過來抱滿了信心,但是,能救花祭夜的時機就在眼前,要她怎麼能不願意放下生死,去救他?
如果在此之前想救花祭夜是她在這個世間唯一想做的事情,那麼,看到花祭夜為了自己成了怪物殭屍之後,想救出花祭夜的念想,已經變成了她的執念。
長命的妖也好神也罷,最怕的不是生死,不是渡劫,而是執念。
“好,我明白了。”莊冥沒有再多說多問什麼,撂下這句話後,便瀟灑利落的翻身下了馬,而後一把扛起地上的花祭夜,再粗魯的跟扔沙包似的扔到了馬背上。
見狀的骨銀銀有些不滿的鼓了鼓腮幫子,正要開口,卻被莊冥跟拎小雞似的,也給拎在了馬背上,馬背的堅硬鉻的她臀部生疼,都只顧呼疼了,她哪裡還記得要提醒莊冥對花祭夜溫柔點的事?
這時,一大波羽林軍已經聞訊趕來了,噠噠的馬蹄聲幾乎震耳欲聾。
莊冥見狀,也不再多做停留,當即翻身上了馬背,穩穩落坐到了骨銀銀的身後。
幸好這馬是罕有的汗血寶馬,體格足夠壯碩,所以馬背才能恰好的容下了三人騎乘。
花祭夜是被馬匹馱在最前的位置,骨銀銀被夾在中間,而莊冥是坐在了馬臀上的位置。
莊冥落坐後,當即一拉馬韁,一拍馬臀,策馬直奔城門口疾馳而去。
因了城門離地牢並不是很遠的關係,共同騎乘的三人便很快就策馬到了城門前。
此時,城門大開,門前竟躺倒了一地的死屍。
馬背上眼尖的骨銀銀赫然發現,那些守城侍衛的頭上都插著一支血色的箭羽。
不用想,她便已知道了,莊冥之所以來的那麼晚才來救她,原來是早就去做好了這後備工作。
這一下,他們完全可以暢通無阻的出得城門去了。
頓時,骨銀銀一方面心中欣喜,一方面,為莊冥細膩的心思暗暗讚歎,不過,同時,絲絲縷縷的憂慮也開始從她的心底生了起來。
她當然不會再心甘情願為他人利用左右,更不能讓花祭夜也連帶著被一起利用,只要安全了,她必定是要擺脫掉莊冥的。
可是莊冥心思如此細緻,又武功高強,只怕要想擺脫他,恐怕不是什麼易事。
毫無懸念,莊冥這匹擁有神速的汗血寶馬果然帶著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離開了宮鳴皇城,很快便將這座華麗冷酷的巨大牢籠,遠遠的拋在了三人的腦後。
出得城門後,骨銀銀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心情,卻始終都輕鬆不起來,腦海裡反反覆覆的,都是為自己擋箭的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的搖光,還有為自己逃離而恐怕已經沒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