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的溫飽都不夠啊!”老人嘆息一聲,“家裡的女人們,倒也不是外出做工,都去當大頭兵了。”
“朝廷目前四海綏寧,怎麼會招這麼多人當兵呢?”
“小老兒也看不懂啊,便是我們這糧食,自去年上,也都要先交給官家過目,多的都被官府收走,每家都僅餘些口糧罷了。”老人眉宇間有著幾許壓抑和苦楚。
前面不遠處,一柔弱男子正艱難的拉著車子前行,紫涵忙上前搭了把手,這西陵國女子幾乎個個孔武有力,男子卻一個個溫順可人,這些重體力活,尋常男子做起來確實吃力,杜甫詩說“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男人們每日裡習慣的是針頭線腦,如今卻幾乎要獨力擔負起整個家庭的重擔,生活之困難可想而知。
紫涵默默的轉回頭回到馬車之上。
“毓凝怎麼看?”紫涵的臉色沉重。
“南疆不過有一個小國靈柯稍強些,卻也是早已向我西陵臣服,是以南疆向來太平,朝廷這幾年從未大興兵戈,農家收穫的糧食原也不過是交些稅罷了,何曾出現過這種強買強賣的事件?”蔚毓凝也皺緊了眉頭。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在朝廷不知道的情況下,卻有人在招兵買馬,儲存糧食!”紫涵冷冷一笑,“看來寶香園傳來的訊息屬實,有人想要變天呢。”
兩人上車,這樣走走停停,發現越往南行,田裡的青壯女子越少,兩人不由越來越是心驚。不覺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紫涵抬頭看看天,看來今天是錯過宿頭,只能露宿在這荒郊野外了。
幾天的馬車坐下來,紫涵覺得這個身體簡直不是自己的了,從前看影視劇,看那些精緻小轎或樣式繁複的馬車,總會覺得有一種舒緩的別樣的浪漫,可現在真這樣一天天坐下來,還真不是人受的!紫涵深深的感覺到,什麼黑馬白馬,都不如老爸的寶馬。
“主子,前面有一座廟,不知今晚是否在此宿下?”有一侍衛撥轉馬頭拱手道。
看看天色確實已晚,紫涵便命令大家入廟歇息。
那廟看來已經久無人來燒香拜佛,神像上掛滿了蜘蛛網,稍一碰,便有灰塵四散飛舞,眾侍衛趕緊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
看大家忙亂不已,紫涵悄悄的退到一旁,心想幸虧這是女尊國,自己什麼都不會也便是理所當然,若換到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自己不定會多慘呢。
邊不時的揉腰捶腿,邊慢慢的信步而行,突然耳邊好像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接連數日的急行,讓習慣每日沐浴一次的紫涵早覺得渾身不舒服,此時聽到水聲,真是覺得恍若天籟,也不顧渾身痠疼了,拔足就向水聲奔去。
前面果然一條兩丈寬的河,點點星光下,只看到波光粼粼,又不時泛起點點細碎的銀輝。紫涵興奮之極,三步並作兩步,興奮的撲到小河邊。
“啊!流氓!”一個人猛的從河中站起身,又猛地蹲了下去。
“啊!流氓!”紫涵只看見一個□裸的男子,一時又驚又怒。又覺腳下一滑,一個收勢不及,就栽進了水裡。
“這水好涼啊,我只不過想洗把臉,可不是想變成冰棒!”紫涵的心哀嚎著。突然又發現剛才男子站立的地方泛起一朵朵水花,心想,糟了,那人會不會溺水了?
忙奮力游過去,果然見那人正奮力掙扎,紫涵忙游過去,托起那人的腰,奮力向岸邊游去,好不容易爬到岸上,紫涵早累得氣喘吁吁,只覺渾身冰冷,牙齒不住咯咯打著架,再看那人,竟是一個十三四歲的醜陋男孩,只是閉著眼睛,臉色慘白,竟是昏了過去。
聽到紫涵的驚叫,侍衛忙跑了過來,看見紫涵渾身溼透,哆哆嗦嗦的樣子,趕緊扶起紫涵,又攜了那男孩,火速回到廟中。
蔚毓凝看到只片刻功夫,紫涵就如此狼狽,不由嚇了一跳,急忙把紫涵拉到火堆旁,又取來乾衣,讓人服侍紫涵換上。
紫涵讓人趕緊給那個男孩檢查一下。
有懂點醫道的替那男孩把了把脈,:“太女不要擔心,這人只是練功時受了驚擾,服一粒清心丸,只今夜稍有不適,明早便可無礙。”
“什麼破武功嗎,一定要跳到那麼冰冷的水裡去練,這人真有毛病。”紫涵嘟噥著。
半夜,紫涵起來小解,聽那男孩在低低呻吟, “孃親,孃親,音兒肚子好痛,孃親……”還伴有嗚咽聲。
不由心中一軟,輕輕走上前,這還是個孩子呀,家裡小弟也是這個年齡,每次有什麼不舒服,也是這般老爸老媽姐姐哥哥的混叫一通。想著,便在那孩子身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