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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對薛大爺說:大嫂把小玉蘭丫頭待中打死呀,俺娘說不下他來,請薛大爺進去說聲哩。”薛教授道:“我從頭裡聽見人叫喚,原來是他打丫頭。”看著狄希陳道:“姐夫,你到後頭說聲,叫他別要打了。”狄希陳都都磨磨,蹭前退後,那裡敢進去!狄賓梁笑道:“仗賴親家進去看看罷。他也不敢去惹他。”

薛教授到了後邊,素姐還把那丫頭三敲六問的打哩。薛教授見那丫頭打的渾身是血,只有一口油氣。薛教授連聲喝住,素姐甚麼是依!薛教授自己拉那丫頭起來,那丫頭的手腳都是捆縛住的。薛教授一邊去拉,素姐一邊還打,把薛教授的身上還稍帶了兩下。薛教授怒道:“這們沒家教!公婆在上,丈夫在下,自家的老子在傍,如此放肆!”望著狄周道:“管家,煩你把這丫頭送到我家去,已是打的不中了。是為怎麼來?”狄周媳婦走到跟前,說道:“俺爹叫留薛大爺吃飯,我妝了一碗雞,回頭少了一半。我說:‘再沒人來,就只小玉蘭來了一遭,沒的就是他?’就只這一句,要第二句話,也敢說個誓。”把那狄婆子怎樣來勸,素姐怎樣打罵,告訴了個詳細。

薛教授通紅了臉說道:“素姐,你休這等的!這們不省事不賢惠,是替孃老子妝門面麼?”素姐說:“嫁出去的女,賣出去的地,不干你事!脫不了一個丫頭,你又將的去了!剛才要不是你敦著腚、雌著嘴吃,怎麼得少了雞,起這們禍?”薛教授說:“這有甚麼禍?”長吁了兩口氣,往外走了。到了廳房,狄賓梁留他再坐,他也沒肯坐下,送出大門去了。

狄賓梁合狄希陳俱回到後頭。狄賓梁說:“孩子不知好歹,理他做甚麼?叫薛親家悶悶渴渴的,留他不住,去了。”狄婆子說:“一個丫頭,打了一二千鞭子,風了的一般!媳婦子說,罵媳婦子;婆婆說,罵婆婆。薛親家悶悶渴渴的,是他閨女雌答的;咱怎麼的來,他惱咱?”

狄希陳都抹了會子,蹭到房裡,素姐說:“我只說你急心疼跌折了腿進不來了,你也還知道有屋子頂麼?那老沒廉恥的來雌嘴,我叫你留他吃飯來?平白的賴我的丫頭偷嘴吃!”狄希陳說:“你怎麼就是沒廉恥的來雌嘴?明日巧妹妹過了門,咱爹就別去看看,也是雌嘴吃哩?媳婦子又沒丁著丫頭吃了雞,不過是說了一聲。這有甚麼大事,嚷得這們等的?”素姐說:“放你家那狗屁!你那沒根基、沒後跟的老婆生的,沒有廉恥!象俺好人家兒女害羞,不叫人說偷嘴!”狄希陳說:“你睜開眼看看!誰是沒根基、沒後跟的老婆生的?我見那姓龍的撒拉著半片鞋,歪拉著兩隻蹄膀,倒是沒後跟的哩!只怕俺丈母的根基我知不道,要是說那姓龍的根基,笑吊大牙罷了!”素姐說:“姓龍的怎麼?強起你媽十萬八倍子!你媽只好拿著幾個臭錢降人罷了!”狄希陳說:“那麼俺娘就不拿著一個錢,那姓龍的替俺娘端馬子、做奴才,還不要他,嫌他低搭哩!”素姐說:“那麼,你媽替姓龍的舐腚!”狄希陳說:“你達替俺那奴才舐腚!你媽替俺那奴才老婆舐扶!”

素姐跑上前把狄希陳臉上兜臉兩耳柺子,丟丟秀秀的個美人,誰知那手就合木頭一般,打的那狄希陳半邊臉就似那猴腚一般通紅,發麵饃饃一般�宣仲。狄希陳著了極,撈了那打玉蘭的鞭子待去打他,倒沒打的他成,被他奪在手內,一把手採倒在地,使腚坐著頭,從上往下鞭打。狄希陳一片聲叫爹叫孃的:“來救人!”

兩個賽罵的時節,狄賓梁兩口子句句聽的真切,氣的老狄婆子篩糠抖戰。狄賓梁只說:“理他做甚麼?你忘了那李姑子的話了麼?”狄婆子說:“這氣怎麼受?李姑子說小陳哥是他冤仇,沒的咱也是他的冤仇麼?”狄賓梁說:“看你糊突呀!咱是小陳哥的孃老子,咱兒是他的冤仇,咱也就是他的冤仇了。這是天意叫受他的。你聽我說,休合他一般見識。”

狄婆子只得忍耐,後來聽的狄希陳叫爹孃救人,狄婆子跑進房去,素姐正坐著狄希陳的頭,鷹拿寒雀,鞭子象雨點似的往下亂打。狄婆子把素姐推了個骨碌,奪過鞭子,劈頭劈臉摔了幾下子,他就手之舞之的照著。狄婆子也象他騎著狄希陳的一般使屁股坐著頭,打了四五十鞭子,打的那素姐口裡七十三八十四無般不罵。狄賓梁只是叫他婆子妝聾。

到了後晌,狄希陳也沒敢往屋裡去睡,在他孃的外間裡睡了。到了二更天氣,狄賓梁從睡夢中被一人推醒,說道:“快起去看火!”狄賓梁睜開眼,看見窗戶通紅,來開房門,門是鎖的,百推晃不開,只得開了後牆吊窗,走到前邊,只見窗前門前都豎著秫秸點著,火待著不著的�區,知是素姐因狄婆子打了他,又恨打的狄希陳不曾快暢,所以放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