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趙慕並非對我有意。
可是,他們應該不會騙我,皓兒焦急是自然的,趙慕著急成什麼樣兒呢?
自我被無淚帶走,皓兒是否一切安好?趙慕是否真的方寸大亂?離開不到兩日,卻如此思念皓兒,對趙慕亦念念不忘……
我必須設法逃走,然而,這座府邸雖然不是銅牆鐵壁,卻比銅牆鐵壁還厲害,我又如何出去?一整日,我思前想後,始終想不出一個可行的法子。入夜後,那小丫頭端來晚食,我靈機一動,吩咐她飯後為我備湯浴。
這小丫頭名為靈兒,挺機靈的,飯後立即張羅湯浴。我本想立即動手,轉念又想,時辰還早,須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
值此夏末初秋之時,多日未曾沐浴,全身汙臭,連自己都覺得噁心。靈兒甚為體貼,在湯中灑了一些花瓣,清香融於氤氳水霧中,我覺得愜意極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楚翼(3)
出浴後,我看見榻上只有一襲衣裳。若非主上有命,靈兒也不會為我準備這一套衣裳吧,楚翼有何目的?且先穿上,看他想耍什麼花招。
也不是什麼名貴的衣料、美麗的衣裳,只能說差強人意。我所見過、穿過的衣裳,比這珍稀的、華貴的、精美的,何其多。不過,這荒野之地,要找來這麼一襲女子衣裳,也不容易。
深紫曳地絲裙,淡紫雲紗如煙輕覆,腰束帛帶,長髮以綾帶鬆鬆攏縛,再無其他裝飾。
靈兒推門而入,見我已穿戴齊整,歉疚道:“姑娘都好了?小的來晚了。”突然,她驚訝地走上來,滿目的不可思議,“姑娘真美,姑娘的容貌與我們的夜嫣公主相比,我都不知哪個更美了。”
我笑道:“當然是你們公主美麗了,我老了。”
靈兒笑嗔,“姑娘不老,正當芳華呢。”她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公子讓你去一趟呢。”
接著,她引我來到正廳。
楚翼和佔南風湊在一起低聲談著什麼,聽見我的腳步聲,不約而同地望過來。我看見佔南風怔怔地望著我,那雙清俊的眼睛充盈著絲絲縷縷的訝異。楚公子翼也靜靜地望著我,待得近了,我望見他的目光微微閃動,雖然平靜若水,眼底卻滑過一絲絲的玩味。
這兩人失神了,也許是因為我的容貌。
我不語,輕鬆地站定,心中只覺得好笑。
“姑娘,請坐。”佔南風回過神,連忙掩飾方才的失儀,“對了,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你們盯梢多日,難道不知嗎?”我施施然坐下。
“盯梢嘛,只能遠觀,不能近探。”楚翼淡定地道來,毫無愧意。
“原來如此。”我一笑,“入夜了,不知公子有何要事?”
楚翼撩袍坐下,仍是那般優雅。佔南風彎臂一禮,請我坐在公子的下首,“請姑娘來,也沒什麼要事,只是擔心姑娘在此人生地不熟,無人閒聊以致覺得煩悶,便請姑娘來聊聊。”
眉心一動,我含笑頷首。話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想從我的口中打聽與趙慕有關的事!
楚翼端著茶盞欲飲,無論是儀態舉止還是言談微笑,處處給人一種尊貴之氣,“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在趙慕心目中,你佔據著什麼位置?”
我漠然微笑,“第一個問題,公子可在這兩日裡好好觀察,第二個問題嘛,後日便有答案。”
“伶牙俐齒。”楚翼讚道,“有美一人,清揚婉兮;有美一人,宛如清揚。如此美麗的詠歎,似乎專為姑娘而作,不知姑娘有無兄弟姊妹?”
“公子謬讚。”我道,“我父母早逝,並無兄弟姊妹,世間一人罷了。”
“那姑娘為何與趙慕在一起?”佔南風問道。
他們可問,答不答,卻在於我。我裝模作樣地恍然了悟,“我突然想起,我與趙慕抵達雲氏酒池的時候,看見青衣人與黑衣人正在激烈地打鬥,奇怪的是,黑衣人聽到一聲哨聲便迅速退走,從容消失。那些青衣人是吳公子雍的手下,而黑衣人……我想,也只有公子才擁有如此訓練有素的下屬。”
佔南風眉緊鎖,目光湛湛,“姑娘如此篤定?”
楚翼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南風,我早就說過,趙慕身邊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我言笑晏晏,“那麼,我們全部中毒,也是公子的計謀了?”
楚翼看向我,美眸看似流光溢彩,實則寒芒灼灼,“我從不懷疑趙慕的過人智謀,只是我沒料到他身邊的一個弱質女子竟身